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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晏家的谈判

阙夜峰会客厅内。 “泽宁,为父在这里先道一声恭喜。刑罚堂堂主位高权重,你能得此位,实属不易。晏家力微,有心无力,未能及时助力,还请海涵。” “自你在飞舟下落不明后,为父日夜忧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晏家上下,莫不为你的踪迹奔走,身疲力倦。为父也白了头发,清减许多。” 晏泽宁在棋盘落下一黑子,眼中毫无波澜。 “听说我新得了一个弟弟,天赋异禀。” 晏城子落下一白子,“天赋异禀说不上,只是较常人好上些许,变异金灵根罢了。” 晏泽宁嘴角上扬,“变异……金……灵根。” “灵根很好,灵根属性更好。” 晏城子压住得意,笑道:“虽然枭儿资质不错,但没有人扶持也是一场空。泽宁,你是他的大哥,是晏家的嫡长子,你不帮他,又有谁来帮呢?” “他如今只是几个月的奶娃娃,他大了,就让他作为亲传弟子拜入你座下,晏家昌盛,你这一脉昌盛,一剑门昌盛,上下和乐融融,岂不美哉?” 晏泽宁垂下眼帘,“是叫晏枭?”晏城子点头,晏泽宁叹道:“是个好名字。”他又落下一子。 “我重回一剑门,晏家应该早已经知道了吧。” 那么为何到现在才来呢? 晏泽宁对上晏城子的视线,“一剑门内各家都有眼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我相信晏家也有。” 所以不要用消息滞塞来作为借口。 晏城子额头冒出冷汗,眼睛盯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晏泽宁道:“父亲,你下错了。” “是……”晏城子抖着手收回棋子。晏泽宁冷冷看着晏城子,压住他的手,“父亲,落子无悔。” 晏城子收回了手。 他解释道:“如今才来找你,是因为你初登宝座,正需要人情往来,晏家虽不能助你登上刑罚堂堂主之位,但之后的些许杂事,是可以为你分忧的,刑罚堂里你人脉单薄,晏家人多,正好可以为你堵上这个缺口。” 晏泽宁笑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晏家对我的厚待,泽宁何其有幸,有晏家作为我的后盾。” “父亲,你说的问题确实存在,但要解决,不需打扰晏家上下,只需要父亲以晏家家主的身份,多给我一些收益就行了。金银之事,虽多被人鄙薄,但为高楼之基,是重中之重。” “晏家主,你待如何?” 晏城子看着晏泽宁黑沉沉的眼睛,“泽宁,晏家这么多人,你不能只想着你一个。以往晏家出于血脉亲情,已经给了你三成,这是晏家的极限了。” 晏城子还想继续说什么,晏泽宁打断了他的话,“父亲,筑基之后可得寿二百二十载,算算时间,你时日无多啊……”晏泽宁眉头微蹙,似是为他担忧。 “你为晏家日夜操劳,整个晏家的人都指着你,你若没了,晏家该怎么办。晏枭还小,撑不起大梁,我在一剑门刀口舔血,命不由已,顾不上晏家。” “所以整个晏家,还需父亲来掌舵……”晏泽宁看着棋盘,“我近日得了一枚延寿丹,父亲可得寿十载,这十载,晏枭有我庇护,再凭借他自身的资质,可以成长到足以撑起晏家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延寿丹我能得到一枚,也可以得到第二枚。这样一想,是不是很划算啊……父亲。” 晏城子眉头紧锁,“你要几成?” 晏泽宁清冷的眉眼流露出一抹笑意,眼角上扬,“九成……九。” 他如今不是一个人,他还得养宸宁,晏泽宁心想。 “晏泽宁,你不要太过分!”晏城子急红了脸,拍桌而起。“九成九,你在想什么,你不如今天把我杀了,我怎么回去交代。” “你狮子大开口咬到晏家头上来了,你也不想想谁将你养这么大!” 晏泽宁捡子,杂色带有裂痕的珠串从他袖中滑落至手腕,“晏家主,莫要心急,棋盘快被你打翻了。” “晏家将我锦衣玉食养至十四岁,于我是生养之恩,我心中自然只有感激之情。我八十九岁金丹之后,一直在回馈晏家的恩情。算起来约有一百二十年了吧。” “这一百二十年,晏家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百万倍不止,就算我要了九成九,我拿剩下的,也比晏家百年积累的还要多。况且,我如今已经是元婴了……” 晏泽宁盯着手串,“狮子大开口的,是晏家吧。” “九成。”晏城子继续道:“晏家只能给你九成。” 他盯住晏泽宁,“别忘了,晏家也不是没有治你的

办法,最好不要以为晏家是你掌中之物,任你揉捏,你最好……还是要以和为贵。” 晏泽宁瞥见管事的在外边垂手侍立。 宸宁……出什么事了吗? “进来。” 晏城子转头看去,见是个仆人,心中非常不满。 那管事低头禀道:“姑娘没用早膳,回自己洞府去了。” 晏泽宁撩拨着手上的珠链,垂眸,“你下去吧。”管事的依言告退。 宸宁还在生他的气吗? 再转头看向晏城子,晏泽宁已经没有了虚以委蛇的心思,“治我的办法?晏家主,你去看一下祠堂里我的元血还在不在吧。” 晏城子脸色发青,晏泽宁的元血是他一个人藏的,地点只有他知道。 晏泽宁最后落下一子,“父亲,如今已经主客颠倒了。” “还请自己回去想一想吧。” …… 晏泽宁到池榆的洞府,就听到焦急的吵闹声,还闻到一股焦味儿。他慌忙推门进去,只见池榆披散着头发,头发湿漉漉的,垂到大腿根,全身只穿着白色亵衣。 他推门之时,池榆听到响声,站着躬身勾脚穿鞋的她偏头望着晏泽宁,头发的水滴到亵衣上,里间肚兜的嫩绿色若隐若现。 晏泽宁移开了视线,红色从耳根皴染到颈脖。“穿好衣服出来。”他慌忙关好门。 啊啊啊! 看到了没有!他看到了没有! 小酒虫被他看到了没有! 小酒虫扭着身子从池榆鞋子里飞出来,“呜呜呜……你为什么要把我塞进去……呜呜呜……我讨厌你!” 池榆捂着小酒虫的嘴,“别哭了,看到刚才那个人没有,他专门吃酒虫的,你再哭就得把他引过来了!” 小酒虫包着眼泪停住了哭声。 池榆松开手,警告小酒虫,“你以后呢,看到他就要记得跑,跑得越快越好,不然他就把你吃了,凉拌!清蒸!红烧!油炸!爆炒!”池榆张牙舞爪做着怪相,小酒虫被吓得直哭,自己用翅膀盖住了嘴巴。 池榆把小酒虫塞到衣柜里,“你自己藏好,我去替你把他打跑,等一会儿就回来。” 小酒虫闪着大眼睛问道:“你打得过他吗?” 池榆捏住小酒虫,“你放心,我用一成功力就可以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很快就回来了。” 池榆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晏泽宁坐在椅子上,看见池榆一缕头发发尾被烧焦了,“怎么回事?”他抬眼问道。 池榆挑了离晏泽宁最远的椅子坐下,“洗了头发,因为湿着难受,就想快点给弄干,用了引火诀,结果灵力没有控制好,就烧上去了,然后就变成了师尊现在看到的样子。” “你头发还滴着水。” 晏泽宁走到池榆身后,将她沾在脸颊上、颈脖上发丝捋出来,池榆一把将这些捋出来的头发从晏泽宁手中抓走,晏泽宁手顿住,池榆偏头望着他,“师尊,我自己来,就不劳烦师尊您了。”说着,起身到另一个椅子坐了。 晏泽宁垂眸,坐到池榆旁边,替她把头发用灵气烘干,“为何不用早膳,早膳里有解酒汤。” 池榆脸色有些发白,“身上有味道,想先洗澡再用早膳。” 好难受,为什么心脏又开始抽搐了。 池榆咬住唇,捂着心脏,嘴唇发紫。 “师尊,我……心脏好疼……” 晏泽宁冷了脸,立即用灵气检查池榆的四肢百脉,池榆疼得更厉害,抓住他的袖子求他停手,“师尊,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心脏就疼,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池榆吃力站起来,走了两步,疼痛缓了些。 晏泽宁后退了十来步,池榆的心脏便完全不疼了。 池榆瘫坐在椅子上,哀求着晏泽宁,“师尊,你先离开好不好……我真的好难受。” “早膳,我会用的……”池榆望着晏泽宁,晏泽宁望了池榆一会儿,终是于心不忍,转身离开。 晏泽宁离开片刻,确认他不会回来后,池榆从椅子上跳起来。 心脏疼是真的疼,但不至于这么厉害,充其量就是被小虫子咬了般疼。 这样装模作样一番能把师尊送走太好了! 池榆觉得现在跟师尊单独在一块儿压力很大,有种面对严苛班主任的感觉,再加上师尊的视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她浑身不自在,所以她只想躲得越远越好。 对不起了师尊,虽然我躲着你,但我还是会努力修炼孝敬你的!

池榆走进房间,把小酒虫从衣柜里放了出来。 “大坏蛋被打走了吗?” 池榆点头,“小酒虫,出来玩吧。”小酒虫飞出来,扑倒池榆头上,“我可不可以不叫小酒虫。” “那你想叫什么?” “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池榆脑子转了一圈,小剑叫做池小剑,那小酒虫就叫……池小红吧!小酒虫全身都是红的,这个名字多合适啊! “池小红!……好啊好啊,就叫这个。”小红飞到池榆面前,“你叫什么呢?” 还没跟小红通过名姓,“我叫池榆。”小酒虫哭了起来,“为什么你是两个字,我是三个字,我们要一样的!” “呜呜呜……” 池榆被哭得头大,“好好好,我就叫池小榆了!” 谁知这时门口传来了动静。 “又是谁啊。”池榆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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