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智恒大师聊完,送上带来的点心,笑着道:“是我自己店子的吃食,之前大师也尝过的,都是好东西,要是合胃口了就留下吃,不合胃口就给其他人分一分。”
智恒大师失笑,连连摇头道:“哪有人会夸奖自己的东西好?你可真是不一般。”
我耸肩道:“我是实话实说,不想假模假式装模作样,好了,您忙,我不打扰了。”说完便出来了。
很快公孙琴便来寻我,邀我一起去饭堂吃斋饭。
出门在外,又是佛门之地,也没必要讲究什么,我与公孙琴坐了一边,春香几个坐在桌子另一边,一起用餐。
虽然是斋饭,但做饭师傅厨艺很好,吃起来很合胃口。
我吃了两碗饭,才意犹未尽放下筷子。
公孙琴胃口不佳,只吃了一碗。
等大家都吃完了,我们携着手走路消食。
公孙琴叹息道:“岁月不饶人,外祖母老了很多。”
我沉默了片刻道:“姐姐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以后姐姐可以去国公府走动走动,尽一尽心意。”
公孙琴想了想,摇头道:“我要是去府里,外祖母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其他人不知会是什么脸色,还是算了吧。”
“以前倒也罢了,近几年,我过惯了自在日子,也懒起来了。”
我想了一下道:“姐姐不想去也没事,反正公孙公子住在国公府,有什么消息,他自然会跟你说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异响。
我与公孙琴不由自主变了脸色。
公孙琴惦记着老太君,皱眉道:“去看一看吧。”一面说,一面往外走。
等到了之前老太君住的禅房,却已经被一群人包围住了,根本进不去。
那些人的穿着打扮,跟公孙祈一般无二,只有几人品级要高一些。
想来,都是官家的羽林卫。
打探了一番后,我与公孙琴脸色巨变。
今天早上,有御史在朝堂弹劾定国公府拥兵自重、勾结敌国、剥削士兵等数十项大罪。
官家大怒,当场下令将定国公下狱,定国公府被抄了!
这些人,是来捉拿老太君和定国公幼女白幼荷的。
公孙琴脸上的血色褪尽,抓着我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我茫然失措,无言以对。
这可真算得上是平地惊雷了。
其实在这事儿之前,公孙琴姐弟就提过,定国公府看上去风光无匹,有大盛基石之称,实际上树大招风,备受官家猜疑。
定国公嫡长女入宫当了荣妃,之前有了身孕。
官家提出,只要定国公愿意交出兵权,等荣妃生产完,就晋荣妃为后。
定国公猜出官家忌讳白家,有了急流勇退之心,陆陆续续上交了一部分兵权,一心想保住一家子老小的性命。
如今瞧着,官家竟根本没打算放他们全身而退。
为人君者,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是常事,但白家如此忠心爱国,却落到这样的下场,实在让人怜悯。
这时,几名羽林卫推搡着老太君和白幼荷,走了出来。
大约是顾忌着老太君年事已高,白幼荷是幼童,并没有戴枷锁。
一众丫鬟婆子坠在后面,默默抹泪神色凄惨。
公孙琴发出惊呼声,想扑上去,却被我拉住了。
老太君神情萎靡沉重,面白如纸,朝这边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公孙琴慢慢控制住情绪,死死咬着唇没有说话。
等众人一起走了,我向公孙琴道:“姐姐且镇定一些,我们这就回京城打探消息,再做打算。”
公孙琴颔首:“只能这样了。”
几人兴致勃勃而来,垂头丧气离开。
等回到花枝巷,公孙琴迫不及待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
我放心不下,陪着公孙琴回到住处一起等。
等到天擦黑,才有人回来道:“定国公府已经被锦衣卫抄了,男丁全部进了大理寺,女眷们进了京司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