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辰三人率领着车队一路停停走走,耗费近十日,才终于到达邺城。
洛云曦撩开车帘一看,在前方广阔的原野上,有一座巍峨的城池。
城门口隐约可见有几个衣衫鲜亮的人正在等待着什么,那些人一看见他们这支队伍,便远远地迎了上来。
为首的齐晋元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官服上前几步在楚墨辰他们马前站定,恭敬地弯腰作揖行礼:“下官见过战王爷,三殿下,季副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楚墨辰大手一挥示意他起来,厉声问道:“如今邺城城中是何情况?”
齐晋元面带忧愁,唉声叹气地回禀道:“回殿下,此次瘟疫疫情严重,城中患病人数每日愈增,发病情况也不尽相同。您先行派来的御医也暂时还没想出对应的法子解决……”
随后他顿了顿,接着回禀道:“如今,邺城周边的县城已经被前太子楚墨焱和天越国太子尽数占领,若不是邺城城内疫情严重,恐怕邺城也早就沦入他们之手……”
楚墨辰听完面上一阵冰寒,薄唇紧抿,眼底充满戾气,随后他冷声吩咐道:“先带我们进城看看。”
在齐晋元的带领之下,他们一行人进城一看,偌大的城池中,大街小巷四处躺着面色萎靡不振的百姓,他们皆捂着肚子连呼疼痛,有的呕吐不止,更有甚者,眼眶凹陷,声音嘶哑,呼吸急促导致昏迷不醒。
洛云曦侧身下了马车,拿着锦帕掩住口鼻,仔细观察着就近的一个患者,只见她的呕吐物呈“米泔水”样,呼吸增快,皮肤也回缩得很慢,这分明有些像“霍乱”之症。
她上前问着齐晋元:“齐大人,不知这里的百姓是何时开始出现这些症状的?最近他们可是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齐晋元刚想开口,一旁躺在地上的一个年轻妇人有气无力地答着:“这位姑娘,最近邺城周边发生战乱,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城中水源食物都很紧缺,于是大家纷纷都去对面的山上小河里打水,捞鱼,不料前阵子就开始有人突然发病,全城就成了这般模样……”
洛云曦闻言轻轻蹙眉,心中有了几分答案,她偏头看向楚墨辰说道:“楚墨辰,你带些人去那边山上的河里看看吧,顺便帮我取一些样本回来。”
说完她从空间调出几个密封的试管递给他,向他解释了用法,楚墨辰便率领着一队人马朝山上走去。
洛云曦也没闲着,对齐晋元说道:“齐大人,麻烦空出一些住宅,将城中患病的人集中隔离治疗,以防再扩散。”
齐晋元看着面前年纪不大的女子,她和战王爷的关系看起来分外熟稔,所以她的要求他也不敢不应,遂颔首连声应下,指挥着侍从将城中患病百姓单独隔离开。
洛云曦薄唇微抿,蹙眉看向季飞白低声说道:“小白,我看这应该是霍乱之症,待会我去取些样本进行病原体化验,你带些人先把补液盐给那些轻度脱水的患者口服下吧。”
季飞白颔首应下:“好。”
随后洛云曦上了马车,从空间调出三大箱补液盐,她听着外面百姓哀声一片,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戴好口罩跳下马车,叮嘱着季飞白:“东西在马车里,口罩我也拿出来了,你记得分给他们戴上,你自己也小心些,我先去取样本了。”
季飞白点了点头,吩咐着人上车搬下东西,随后仔细按她所说的去做。
一旁的御医看着她面上蒙着一块布,有条不紊地拿出一些奇怪的器械和针剂采集着那些呕吐物和病人的血液,纷纷有些讶异,皆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有个年轻的御医秦衡忍不住走上前问道:“洛姑娘,你可是看出了这是何种瘟疫?”
洛云曦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差不多吧,待我化验之后再开出相应的药方。”
秦衡是略有耳闻过洛云曦的医术的,当时前皇后患了肠痈之症,她都能轻松治好。这次面对这种瘟疫,也丝毫没有惧色,果真是令人佩服,他看向她的眼里不禁有几分倾慕之色。
洛云曦拿好样本,走进一个空的厢房,闪身进了空间,开始认真化验。半小时后,她拿着报告看着,果真是和她猜测的一样,是霍乱之症。
她整理好对应的药品和器械,尽数将那些移出空间,随后她打开门看向门口的一众御医温声说道:“各位御医大人,这些口罩戴上吧,也可以预防传染。”
一旁的一个老御医问道:“洛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疫症了?”
洛云曦对他有些印象,之前她治前皇后的时候他就对她的治疗方式颇有质疑,她此时也没太在意,开口解释道:“这是霍乱之症,山上的那条河十有八九是传染源。”
随后她拿出一个扩音器说道:“有呕吐腹泻严重的患者,尽快单独送到一处集中治疗。”
她说完后看向一旁的十多个御医,温声说道:“若是几位御医信得过我,就和我一起救治城中百姓;若是不信我,云曦也不强求。”
随后不等他们作答,她快步走向那些患者的厢房,吩咐侍从按照各自的情况给药,有的情况严重的她亲自进行着静脉补液和透析治疗。
一旁的秦衡利落地按照她所说的给患者分情况用药,不多时有些患者就开始有所好转,随后被移到其他干净的厢房安置。
秦衡看着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的洛云曦,眼底倾慕之色更甚:“洛姑娘,你医术当真精湛,这么会功夫就能查出疫症想出法子,不知你是师从何人?”
洛云曦没有抬眸看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胡诌着:“我自小熟读医学经典,参详古方,所以多多少少有些粗浅的见识。”
此时楚墨辰也带着队伍归来,看着面前的秦衡看向洛云曦的眼神分外炽热,他眼底倏地闪过不悦,遂清咳一声说道:“云曦,东西我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