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留福说到最后没了声音,
顾晚虞啧啧称奇,
当日还十分瞧不起的问“一个青楼女子做这等贞洁烈妇模样可不可笑”,如今却甘愿冒着被镇国公府发现的的风险,救下这玉蕊,
“怎么,难道你也想尝尝这醉春楼头牌的滋味?”
顾留福的脸瞬间涨红,
“怎么可能,小的,小的才多大,怎么会想那些事,小的不过是看她可怜罢了,”
顾留福垂下头,
“夫人您是没瞧见,她在那儿躺着,头上汩汩流着血,周身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即便还留有一口气,但那镇国公府小厮盯视下,只能任由野狗啃食自己的血肉,不能发出一丝声音,一点异样,”
“小的瞧着她,就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他用袖子抹了把眼睛,“这群权贵,也太不是人了些。”
顾晚虞沉默了。
顾留福又急忙说:“夫人您放心,我虽救下了她,但只把她带去了曾经待过破庙后面,没人注意到,想的也是请个外面的大夫,不会牵连到府里,只是不敢隐瞒您。”
“让吴医女去瞧瞧吧。”
虽然吴医女是林嬷嬷带回来的人,信任度还有待考据,但起码比被外面来路不明的大夫泄露出去消息强。
顾晚虞揉了揉额头,“治好了再带回来给我看看,”说着起身,从妆奁里取出几张银票,
“安置在破庙终归不像样子,也容易暴露,这是三千两银子,让小环陪你去悄悄置办个小院子,先安置在那儿,对外就说是家中出事,过来投奔的亲戚,留神莫让人瞧见她的样貌。”
也不全是为了这个玉蕊,
虽然她的遭遇确实让她想到姐姐,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但更多的还是一直想在暗处置办个宅子,如今不过刚好有这个时机。
三千两她给的坦然,
顾留福却几乎吓倒在地,
“夫人,这、这也太多了些,小的不值得您拿出这么多银子的。”
顾晚虞一瞧他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就知道他想多了,
“想什么呢?”
在他幻想更多前,顾晚虞及时出声打算了他的感动,
“不过是凑巧置办个宅子,收留她只是顺带的,记得把地契悄悄拿回来。”
顾留福脸上的感动并没减退多少,接过银票,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谢夫人,夫人的恩情小的铭记五内,待玉蕊姑娘醒后,定会如实告知,让她来给真正的救命恩人磕头。”
顾晚虞不在意的挥挥手,让他退下。
她对顾留福所说的玉蕊的惨状没什么概念,
毕竟在扬州,这种被调教得极好,又转眼被权贵玩的丧失生命的女人不在少数,已经让人屡见不鲜,
直到小环拿着宅子的地契回来复命,神情透着难以名状的恍惚,
“怎么了?”
小环面有戚戚,“主子您没看到,那玉蕊姑娘腿上被野狗啃食的几近只剩白骨,就这,她还能忍住痛,不吭一声,吴医女救治时,更是半点疼没喊,让奴婢觉得她可怜的同时,也有几分敬佩。”
“生死之际,若是忍不得,如今也不会活着了,”
顾晚虞唇角勾起一抹笑,
“倒也算个坚韧不屈的。”
就是不知是否还那般单纯,一心认定了情爱之事?
小环很快给她解了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