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灼充满怀疑地斜眸睨他。
犹豫了两秒，她最终还是将手搭在傅屿霁的掌心，被他有力地握住一牵，夏灼灼便重新从水里站了起来。
傅屿霁走到桨板旁帮她摁着：“过来，我给你扶着。”
本来是挺甜的一个画面。
哪料夏灼灼下一秒就把傅屿霁的头摁进水里：“这种觉悟你怎么不早点有！”
温时雾在岸边笑得开怀。
阳光洒落在她蓬松的鱼骨辫上，被海风吹起的发丝像是被光穿透，整个人都显得明媚又柔软，活像下凡的小太阳。
“余峥！”她就那样带着笑意转眸看他。
正无意识注视着她的余峥一怔，但很快就恢复桀骜不羁的常态：“嗯？”
温时雾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充满期待：“我们也试试吧？”
旁边的夏灼灼和傅屿霁还在打闹。
准确地说，是夏灼灼单方面挑衅，不停地捧起海水来朝他身上泼。
另一边是屡屡上板失败的季晏川。
余峥肆意地挑唇笑看温时雾：“怎么？我们朝夕妹妹不怕落水？”
“多有意思的挑战啊，我才不怕呢！”温时雾往海里走。
余峥看着她雀跃着往海里扑的背影，敛下眼睫，低笑一声：“也是。”
他的确从未见温时雾怕过什么。
九岁认识她时，她七岁。
像个糯米团子似的小姑娘穿着粉嫩的古装，吊上连很多大人演员都怕的威亚，眨眼间就像仙女似的上了天。
小余峥在下面都看愣了。
听身边工作人员聊起，他才知道这位仙女妹妹五岁拍《桃花引》时就勇敢地上了威亚，还拍下小妲己迎桃花雨下凡的名场面。
直至今日。
哪怕温时雾因一次威亚故障从高空坠落导致心理阴影，在拍戏时如有需要，她还是会说服自己笑着将威亚绑上。
她总是乐观。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积极。
身上光芒万丈。
不像他，低进尘埃里。
余峥被回忆勾得走了神，再回魂时，是温时雾用手拨着水，洋洋洒洒落下来的水珠折射着阳光，打着他的睫毛。
他视线闪了下，抬眸看她。
温时雾蓬松温软的鱼骨麻花辫搭在肩膀前，她半个身子都浸在海水里，趴在浆板上看着他：“怎么走神啦？”
余峥用那双桃花眼看着她。
深情得晦涩。
但正当温时雾疑惑他的目光，还没来得及读懂那乌瞳里聚焦着的意思时。
他就敛到眼瞳中的那一点点灰调，挑起肆意张扬的笑意：“这不得回忆动作要领吗？总不能在温老师面前丢人啊。”
又不喊朝夕妹妹了。
称呼切换自如。
温时雾其实有点读不懂他。
虽然粉了他四年，合该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但近距离接触后才知道，原来余峥像他的应援色克莱因蓝一样神秘。
向着自由的天空。
却又像大海一样深邃。
与夏夜最为适配。
可偏偏象征着明媚的冬。
而此时的余峥是意气风发的，他迎着阳光走过去，海风将他微遮眉眼的碎发吹得拂动，唯独不掩乌瞳里的张扬笑意。
他骄傲耀眼，锋芒毕露。
好像刚才深沉的神秘感只是错觉。
温时雾开始试着上板，但她刚一用力就差点将桨板翻了过来。
但就在那块板翘得快把她拍进水里时，余峥率性慵懒地抬手将它摁住。
桨板重新被放平。
他握住边缘，用劲力潇洒一转，桨板便在海面上摆了个尾甩到便于温时雾上板的方向，拍了两下：“上。”
夏灼灼充满怀疑地斜眸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