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实力而言,云河远远不是雷恸的对手。
正如雷恸所说,云河有着最顶级的天赋和潜力……但也仅仅是潜力而已。修行的时间长短差距太大,而且能够进入英灵级,雷恸也绝非什么没有资质的人。
云河的能力,会对那些有着奇特属性和效果的能力产生克制,但是对于直来直往,纯粹用作攻击和防御的能力反倒没有太大效果。而雷恸,则是将雷电的攻击力提升到了极致的对手,依靠纯粹的力量和度碾压敌人的类型。
“但是,如果单单是因为这样就认输的话,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云河在心中对着自己说道。
云河感觉自己的灵力已经接近枯竭,就像在威斯特城面对暴走的麦克斯那时的情况。真的很累,累到就算是在战斗中都想闭上眼睛的程度。但是面对这样的对手,就算是一瞬间的迟疑都会毙命。
为什么要坚持到这种程度?这里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原本就只不过是个外来者而已。而且到了这种程度,就算是蚩尤也不会认为他没做到位。现在逃走的话还来得及,身为空间剑神的小弟子,云河若是没有什么保命的东西才是怪事。
但是若是今天就这样逃走的话,自己过往坚持的一切就好像成了笑话一样。
说到底,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是什么呢?
绝对不会屈服,绝对不会认输,唯有这样,才能够一往无前,才能够在心底永远信赖着自己,才能够明确自己存在的价值。
所以,绝对不能逃避。
“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呢?”在云河的意识海中,身穿金色铠甲的少年说道。
“犹豫?”云河有些疑惑。
“你真正的力量,能够扭曲整个世界的力量,能够创造新的法则,甚至就连已有的现实都可以扭曲的力量。”神之意志说道,“你其实,早就现了吧?”
“我早就现了吗?”云河问自己。
“你一直以为自己还是人类,所以执着于‘人’这个概念。所以,就算你拥有着力量,但是却也恪守着‘人’的底线,在这个框架内生活着。”神之意志说道,“但是,以往的你的确是‘人’,但此刻的你,不过是某种像是‘人’的存在罢了。”
“你这个人,早就已经朝着‘非人’的方向变化了。”
“我就是不想像他们一样。”云河说道。
“所以,你还有我。”神之意志说道,“你是神灵模板的持有者,所以你有着浪费的特权。就算身体已经是神,但你的意志依旧可以保持在人的状态。”
“若是不能正视这一点,一味地逃避的话,到头来你就什么都得不到。”神之意志说道,“而且,劝说阿格斯的时候那样说,到了自己的时候却是另外的标准,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卑鄙了吗?”
“所以,我必须承认自己迟早会成为‘非人的神’这件事。”
“还真是过分呢。”云河抬起头,看着雷恸说道,“我一直想避免的事情,一直告诉自己还是人类,但是比起你们,我早就变得更加不像是人类了啊。”
“给你看看吧,为什么不管是英灵殿,还是告诉你这些事的那个人,都会这么在意我的原因。”
并不强大的灵力场,单论灵力量而言,已经使用大半灵力的云河,也不过是一般的准英灵的强度。可是,这种不安的感觉,让雷恸离云河稍稍远了两步。
在云河的脚下,杂草在疯狂地生长。
“植物的生长并非简单地变大而已,而是通过细胞的分裂和分化,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我可以模拟出它们的变化,但是也可以这样。”云河低头说道,“生长吧,听到我声音的精灵们。”
原本平和无害的杂草,叶子仿佛剑刃一般向外部刺了出去。原本平静的草地,在瞬间变成了刀剑纵横之地。就算这种杂草根本伤不到雷恸,但是也让雷恸不得不再往外退了几步。
“撕咬吧,听到我的声音的生灵们。”
随着云河的声音,雷恸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当然,还没有靠近他的身体,就被环绕在他身边的雷电烤成了粉末。但是,这些原本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飞虫,甚至就连辨认它们的体型都很困难的黑色飞虫,此刻也居然变成了危险之极的杀手。以雷恸的判断,就算是高级战士的防御,在这样的攻击之下也未必能够完好无损。
“这究竟是什么能力?”雷恸也不禁骇然,创世之力虽然强大,但是却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夸张的效果。
“吞噬他,大地。”
站立的地面正在塌陷,雷恸不由得再退,可是随着他的移动,地面也随之开始塌陷,仿佛这道裂缝正在追逐着他。
明明没有感觉到他动用太强的灵力,甚至连道的感觉也不明显,但是偏偏就是产生了这样诡异至极的效果。
“起舞吧,空中的风。”
周围的风开始变得暴虐,仿佛愤怒地咆哮,在不断地想要将雷恸撕碎一般咆哮。
“可恶……”雷恸看着距离云河越来越远,终于明白一个事实,他今天恐怕无法再对云河下手……不,若是留在这里的话,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住。
创世之力的持有者,都是这样的怪物吗?从未想过会失败的雷恸,此刻也不由得承认这次行动彻底失败。
“那个家伙,该不会是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吧?”雷恸忽然想到,明明原本是将云河逼入绝境的策略,那家伙不禁没有隐瞒,而且在这之中出了这么大的力,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是不可能死的。说到底,如果他这样就死了的话,就不是我所应该等待的那个人。”鳄鱼笃定地说道,“只是,一直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的家伙,不让他认清现实的话,大概永远都醒不过来吧。”
“所以就用这种方法?”名为阿尔伯特的魔族青年,对他这位朋友的态度相当地不解。当然,有着“灵魂行者”的称号的他,若是行动如此容易读出意图所在的话,就算不上是灵魂行者了。
“我已经使用很温和的方法了,如果激进一点,应该杀掉他身边那个大叔或者那个阿格斯,他才会真正明白这一点吧。”鳄鱼轻笑着说道,“但是我的目的是让他警醒,而不是惹怒他,如果那样做的话,他大概会杀了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