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成都的这几日,姜维发现汉国有两个“异类”。
第一个,自然是魏延。
他心高气傲,恃才傲物,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军中几乎没有朋友。
另一个,就是张绍。
因为姐姐是皇后,无数人挖空心思想巴结他,却都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众臣巴结不成,慢慢地,就变成了憎恨与厌恶。
所以,在朝中,张绍也没有朋友。
就如昨天和前天,刘禅连续两日不朝,众臣全都把怨气发到他的身上。
指桑骂槐地,指责他姐姐张星彩是狐狸精,用美色迷惑了刘禅,这才两日不朝。
“张兄,你的意是……陛下没有喝醉?可是,使臣遇袭那么大的事,陛下为何……”
“唉!”
张绍轻叹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好几个大臣请求废后,陛下是在跟他们斗气。”
“啊?”
姜维被雷得外焦里嫩,“到底谁那么大胆?陛下的家事都要管,不想活了?”
“陛下的家事,其实……也是国事。”
张绍轻啐了一口,转身坐在台阶上,再也不说话。
姜维略一琢磨,基本猜了个大概。
此时的刘禅,二十七岁,年纪并不算大。
可是,皇后张星彩的身体,据说一直不好。
入宫十二年,既没生得皇子,也没诞下公主。
也就是说,刘禅还没有嫡子。
既然没有嫡子,立储之事就只能搁置。
好像,这确实是国事。
“吱嘎——”
大殿的木门打开,众臣赶紧整理仪容,鱼贯而入。
“陛下!”
蒋琬正要说话,却被刘禅挥手止住。
“使团遇袭之事,朕已知晓,众卿不必赘言。
“朕只想知道:如果续派使团与东吴交涉,谁能为使?若向永安增派援兵,谁能为将?”
这话一出,殿上鸦雀无声。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齐刷刷落在蒋琬身上。
“陛下,臣以为,前将军邓芝辩才出众,有勇有谋,而且有成功出使东吴的经验,可以为使。”
“对,对,对,由邓芝为使,大事必成。”
“没错!此事一定有误会,我绝不能跟东吴反目。”
“陛下!臣邓芝,愿意出使东吴,请速速降旨!”
众臣的议论声中,邓芝主动请旨出使,姜维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突听得一声“不行”。
反对者,正是魏延。
“陛下!续派使臣之事不妥。”魏延站起身,正色说道:“邓将军从成都起程,至少三个月才能抵达建业,至少半年才能返回。
“然,东吴大军已至竟陵地界,仍在持续往西。若有侵我疆土之心,最多半月就能兵临永安。
“末将认为,江东鼠辈狼子野心,唯有加强永安之防御,方能令其知难而退。
“末将,愿领兵五千屯驻永安,力保国门不失!”
魏延话音话落,张翼也大步上前。
“陛下!纵然使臣辩才出众,亦不能改变东吴之狼子野心。末将愿领精兵五千屯驻永安,请陛下降旨。”
“陛下!末将亦愿领兵前往。”
“陛下!张翼将军行事稳重,有勇有谋,定能确保永安之固若金汤,末将愿为副将协助,请陛下速速降旨!”
请旨出征的武官一个接一个,中气十足,嗓门粗犷,压得臣插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