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 （接续）实际上，深洋市疫情到了5月初基本上水波不兴。城内外民众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不再像当初和华国其它超一线城市一样那样鸡飞狗跳，兵荒马乱。为什么？幸好有温炎夏医生率领市防治rars专家组坐镇，专业指导战疫。结果，全市抗疫收到奇效，一个月以来，确诊病人还不到10人。 况且，城中媒体每天报道本市和国内疫情进展，让居民们实实在在掌握本地的疫情动态，安心过日子。深洋市安居乐业的市况背后，是卫生医疗系统从业者的勤勉付出：在市卫生局给力领导与专家组专业指导下，疾控中心流调人员在上游细致甄别疑似病人，定点医院人员到下游诊治不上确诊病人。总而言之，尽管全城只有不到两位数的rars病人，大家依然一起通宵达旦轮班，谨防严守疫魔袭击，为全城老百姓站好岗。 据此，吴铭记者更加懂得温炎夏医生进谏卫生部的关键功用，迫切想采访到他。远在首都的他，能不能采访到超级大都市的首席专家呢？第一步，他预约怎样联系上温炎夏医生？ 吴铭记者，开始寻求深洋市那个不打不相识的同行，但对方帮不上忙。毕竟，对方不是跑卫生医疗线的，向跑专线的同事打听线上资源乃业界禁忌。如果两人的关系好到铁哥们的程度，对方可能卖个脸面打问。所以，这条渠道成了断头路。 尔后，他直接上网查到温炎夏医生供职的东华医院传染办公电话号码。对方接到他预约采访的电话，找了“温大夫作为市防治rars专家组组长，实在太忙，抽不出身受访”的理由，替温炎夏医生挡驾。再联络院办，电话另一头也以类似的借口拒绝了吴铭记者预约采访。连吃闭门羹，堵住喉。 吴铭是调查记者，如果连约访之事都搞不定，还做神马深度新闻，岂不是笑掉大牙？他不死心，决定再想办法。他身处疫情高涨的首都京西市，出不了城。否则，早就报题飞去深洋市，用堵截的笨办法采访温炎夏医生。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继续找路子。他想起去年底独家报道“医药代表自曝药价虚高黑幕”的事儿，采访过深洋市一名医生。于是，他找出对方的号码拨打过去，“你好！阮晟医生，还记得我吗？我是《京西信报》记者吴铭，曾经采访过你。” “吴铭记者，我怎么会忘呢。你去年底发的医代曝光高药价的独家新闻反响蛮大，我很荣幸接受了你的采访。”阮晟医生提起了往事，“吴大记者，有什么事吗？”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只是华国记者群体的普通一员。”吴铭谦虚回应，“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采访温炎夏医生进谏卫生部的重要事，但没联系上他。你，有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没有，你打去东华医院预约呀。”“你远在外地，不跑卫生医疗新闻，居然晓得温神探的大事，消息蛮灵通。”“ “我试过了，没门。要是我通过东华医院搞定，就不必找你。”“不是自谦。从去年底，我就紧盯rars传染病，从而偶然知道温医生进谏卫生部的事。你，有人脉能联系上他么？” “容我想想，你五分钟后再打来。” 到点了，吴铭记者再拨通阮晟医生的手机，传来爽朗的声音，“吴铭，我有温医生高足章汶鸿的号码。恰巧，我和他打过交道，常常在一些学术会上常碰面，成了好朋友。你，不妨试试。” “谢谢！” 随后，吴铭记者拨通了章汶鸿医生的手机，自报家门：“你好，章汶鸿医生！我是首都《京西信报》记者吴铭，你朋友阮晟医生告知的号码。我准备采访你的导师温炎夏医生进谏卫生部，烦请你告诉温医生的号码，多谢先。” “你好，吴记者！我导师的事，有必要报道吗？” 很必要！如果不是温医生进谏，我们华国抗疫将做多少无用功啊。如果我国抗疫遵从卫生部调整后的诊断标准，一来白白耗费医护人员的宝贵精力来救治并非rars患者的普通病人，二来将错误排查的普通病人与rars病人集中隔离，反而扩大rars传染量，麻烦可就大了。你导师尊重科学，不畏上而进谏，彰显出医学大家的凛凛风骨，以及拳拳报国的侠骨丹心。况且，时下娱乐圈拜金浮华却藏污纳垢，明星们纸醉金迷、名利双收还招摇过市，带偏了多少耳濡目染的青少年迷乱追星，既不用心上学，还三观不正，忒倾斜。我身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对此感到心痛。心想通过报道温医生的幕后事迹，尽量纠偏社会上迷失追星的不良风气。 因此，我们媒体有责任使普罗大众懂得你导师立了奇功。否则，广大民众不知道华国医生权威为国为民着想，才换来深洋市疫情平稳的大好局面。 “吴记者，我本以为导师进谏之事没啥重要意义，听你一分析，才感到他确实值得采访。他的精诚付出不能被湮灭。你报道出来，让人们懂得我国防疫战线医
务工作者的全身心投入，业界大咖奉献智慧而无怨无悔。” 章医生，我听说你导师是咱们华国感染学界的神探。如此美誉，我不知道内情，还请你说道说道。 “吴记者，你连我导师是感染界的福尔摩斯都晓得，消息灵通呀。不是我吹牛，我老师乃业界神探，真的名不虚传！” 我国感染学界认为，温老师成为业界福尔摩斯的成功秘诀和基础，在于他的信条，“一个好医生，要善于发现病人不为人所注意的异常。” 此话怎讲？ 吴记者别急，请听我细细说来—— 平时，温老师总教导我们看病如破案，“发热待查”是他的独门绝技。发热通常是最常见的临床症状之一，涉及的疾病纷繁复杂。尤其长期不明原因的发热诊断，常常被认为是最富挑战的临床问题。医生遇到病人不明原因发热，往往压力很大。 温老师还告诉我们，发热待查就像爱情故事，主题是永恒的，但每个“故事”的情节各异。医生面对发热待查要像探索爱情似的，葆有好奇心，方能把压力转化为动力。 吴记者，我给你讲温老师的一个 “破案”故事，见识他的神探风采。 两年前的11月30日，一个13岁男孩子发烧1个月，左下颌痛、右大腿痛，特别痛苦。之前，他辗转在家乡省份和深洋市的多家医院，都被诊断为“慢性骨髓炎”。这名少年患者尽管做了多次手术，用了数十种抗菌药物，可是病情继续发展。家人痛苦叹气、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家人偶尔听到温老师的威名，抱着一丝希望，慕名来到我们东华医院传染科看门诊，被收治入院。这时候，男孩的左下颌骨消失、左颊凹陷，右下肢打着钢板，病况忒严重。12月3日，主任医师王玉芬和副主任医师唐凌峰接手治疗。他入院后一周，温老师在疑难病例讨论的周会上听取小男孩的病史汇报后，查房看了病人，仔细询问了病史。据此，他判断小男孩的症状与典型的骨髓炎不同，医治需要跳出“骨髓炎”的诊断思路，考虑其它疾病，尤其要考虑它是不是得了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淋巴瘤等血液系统疾病。 12月15日，温老师组织了一次全院大会诊，邀请骨科、颌面外科、血液科专家。颌面外科和骨科医生同意他的意见，认为这个男孩病人没得骨髓炎；可是，血液科专家则认为，没有明确的病理证据，不能下非感染性疾病的结论。随后，在温老师一再坚持下，血液科把病理片子拿到市血液病疑难诊治中心，结果病理科医生找到了一个特殊的细胞，疑团终于解开了。温老师果然神机妙算，小男孩患了“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于是，他被转去我们医院血液科。通过化疗，他的体温恢复正常，骨痛消失，连累的骨骼系统逐步痊愈。后期随访时，温老师得知男孩把固定骨头的石膏和钢板都拆掉了、长高了，能爬山、跑步，且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时，眼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王玉芬医生从医数十年，温老师诊断这个男孩的病例真让她心服口服。在科里，她感叹道，万万没想到这个男孩得了血液科的病。隔行如隔山，传染科医生可能根本想不到，况且血液科医生也很少能想到，因为这个病太罕见、太不典型了。我们科的医生一直断定，温老师之所以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是因为他的内科学知识很全面，用前辈医生那种大内科的整体思维来思考。他通过多学科讨论抓住疾病本质的临床思维，让我们年轻医师学到很多医术。 吴记者，你听了这个“神探”故事，会觉得我神化了导师，不相信他的神探医术。你若不信，我再说个他看病的小故事。 有位病人发热一个月，起初被诊断为风湿性心脏病。温老师大查房，翻开他的眼皮，发现眼睑上有一些小瘀点，肯定地说“这不是风湿性心脏病，我怀疑是感染性心内膜炎”。尔后，病患确诊，用药3天即出院。自此之后，我们科的医生都学会了“翻眼皮”这一招，诊断出了多例感染性心内膜炎。不过，不熟练的医生有时把病人眼皮翻肿了也翻不开，温老师调侃笑道，翻眼皮也是个技术活。 其实，温老师的“破案秘籍”还在于见微知著，耐心询问。他最怕“病因常藏于蛛丝马迹之中，一不小心，线索就会从眼皮底下溜走。”曾经，一个发烧多日的患者求诊。温老师几乎把他的生活细节问了个“底朝天”，但“幕后黑手”仍不露马脚。他不甘心地，直截了当要求病人：“您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身体有没有异样。”患者照办，脱得精光。我靠，结果大为吃惊：患者的□□，肿得超过常人一倍，好像鸡蛋大。一追问，患者原来接生过小羔羊，却从未做过防护措施。温老师推断，病人感染了罕见的布氏杆菌。于是对阵下药，最后用了两种最基础的抗生素，使病人持续低热症状就此消除。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章医生，到这步，我明白你没夸大温医生的高超医术，的确是我国感染学界的福尔摩斯，名副其
实。”“温医生是行内大腕，架子大不大？” “我老师可不会摆谱，学识渊博、为人和蔼，偶尔会与我们学生开开玩笑。” “不错。届时，我采访他就不会发怵。” “吴记者，你采访我老师不用怯场，他很好相处。” “章医生，我刚刚跟你开玩笑。我是记者，对待任何采访对象既不仰视也不俯视，一直平视，平等采访。”“在此，我有请你帮我游说，预约采访你导师？” “吴记者，好。咱们去年底打过交道，所以，我信任你做事专业。至于温老师接不接受采访，我不能保证，但我会尽量我斡旋。” “感谢先！由温医生定时间。” “不必客气。你不过来面对面采访？” “眼下，首都京西市疫情忒危急，已经由多省医护人员进京支援，我不能出来呀，只好电话采访。” “我突然疏忽了，惭愧。眼下，他指导深洋市防治rars专家组工作，不是一般地忙，你采访要速战速决。” “好嘞。” “吴记者，你明天上午10点等我的消息。” “一言为定，但愿是好消息。” 明天，吴铭记者将等来咋样的约访消息？（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