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交锋

林绾刚被带入芦苇荡里,许觐川便摸到了泊船的岸边。 不一会儿许觐川便看见有人被两人夹着拖上了船,果然是最后没来得及搜的那艘船。奇怪的是许觐川只见人进去了,隔着薄薄的纱却看不见里面的人走动。 原来如此…… 白天里的守卫比夜间的多了些,站在岸边纪律严明像是等着谁的到来。 不是像,就是等着人到来。人口贩卖买卖双方必会现身验货。 能让这船停靠,让这船在各大节日里巡游只有官府能办到。卖家明晰,那么买家又是谁?泊蓝国的船在这其中有处于什么位置? 太多问题了,一团乱麻,线头又在谁人的手里牵着? “上面的人马上要到了,张大人怎么抓着那小子解手还没回来?”守卫有些焦急的来回踱步。 或许那个姓张的,是这群人的头儿,所以也没人敢进去催。 “你,带两个人进去看看,别出什么意外了。” 有人领了命,朝芦苇荡里走去。 这里现在想悄无声息的摸进船内是不可能的,如果能救下出来解手的那个人,兴许能探听得到一些船内的消息。 林绾在不在?被困有几人? 许觐川想了想,悄摸跟了过去。 跟了挺长一段路,直到前方的的发出惊呼:“张大人,张大人……” “快回去叫些人来,不要让那小子跑了,这里的消息全泄露出去。我先沿着这芦苇荡里的痕迹去搜。” “是!” 出去搬救兵的人,刚走出去没多远,便被许觐川悄无声息的放倒了。 许觐川赶到打斗痕迹最重的地方时,他首先看见的是那件沾了污渍泥水的青袍……顿时他只感觉呼吸一窒。 他拿起仔细瞧了,衣服上的细纹都是林绾昨晚穿的那件。衣服被紧紧的攥在手里,一夜没睡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那一袭青衣映在他眼里,像是烧起的青色火焰。 地上趴着的男子满脸的黄色粉末,双手被绑在身后,底下的裤子已经退至腿弯处…… 林绾…… 他不敢想象这里发生了怎样一场打斗,林绾又受到了怎么样的伤害。 他狠狠踢了地上的人一脚,然后拔腿朝追寻林绾的守卫追去。若是林绾遭遇不测,他要这一片芦苇荡的人全部都去陪葬。 没多久林绾的踪迹就被发现了,那人看着躺在芦苇堆里奄奄一息的林绾,衣服被撕烂大片的锁骨胸脯都露出来…… “原来是个娘儿们,这模样也生得甚是可人,张大人这独享也太不厚道了。”他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嗐,张大人啊你要是愿意和兄弟们分享一下何至于现在趴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四周看了看,伸手去探了探鼻息很微弱想来是对付张大人也受了不小的伤,他搓搓手然后解开腰带:“你别怪我啊,反正你也是一死,死之前不如让我快活快活。” 话刚说完胸口猛的刺痛,他低头一看,鲜红的血沿着捅穿腹部的刀尖滴落而下,一滴一滴在地上绽放出血色的花。 “你……你……”他转缓缓过头,看见许觐川愤怒的脸。大口鲜血吐出,许觐川抽出剑,他随之倒地。 林绾惨白的脸也渐渐显现在许觐川面前。 其实林绾把自己已经藏得足够隐蔽了,但芦苇荡里太容易留下痕迹。 许觐川有点不敢相信躺在那堆芦苇里的人是林绾,脸色白得吓人,胸廓没有一丝的起伏。 他甚至不敢走上前去探一探她的鼻息。她苍白的肌肤几近透明,好像被谁轻轻一触碰就会立马消散在风里一样。 林绾好像很不舒服似的皱了皱眉,嘴里发出轻哼,许觐川悬着的心终于慢慢落入胸腔,人活着就好了。 现在这样的情形容不得他在这里想太多,进来查看两人迟迟不回去,外面的人必定会进来再次查看,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就算是他武功再好没办法带着昏迷不醒的林绾离开。 他走近想先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住林绾裸露的胸口,却看见她肩上的齿印……许觐川捏紧的手指节嘎嘎作响最后还是闭了闭眼压下眼里要燎原的怒火。 这件事,他不会就那么算了的。他要算,一笔一笔的算清楚。那些试图对林绾不利的,伤害过林绾的他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许觐川抱起林绾往更深处走了些,又折回去把打斗得厉害地方的芦苇砍了一些,他要用这些更好的将林绾藏起来。以免后面动手自己无暇顾及她,反而被他人又挟持住威胁他。 阿烈,你可得快些来啊,不然你主子可得交代在这儿了。许

觐川不确定阿烈召集的人手会什么时候赶到这里,现在只能自己先拼了。 许觐川最后看了一看藏身林绾的地方,然后朝东面跑去,他孤军奋战只得靠着这比人还高的芦苇来逐个击杀。 特意朝相反的方向,动静挺大,芦苇荡里留下的痕迹也很明显。 果然没一会儿便有人追来了,十多个人于许觐川而言不过是解决费点时间,并构不成什么威胁。 所以清理完这一波后,许觐川便又换了地点,他就是要让他们摸不清他的去向。这样才能让他们在明自己在暗,掌握有利条件。 只是第二次进来的一队人明显的要比上一队功夫要好,打斗中许觐川的腰被划了一刀,不断滴落的血迹让他很难再利用芦苇来躲避。 许觐川扶着腰站直了身子,半勾起唇露出一抹笑来。虽是笑,却难掩悍戾:“你们能伤我也算是不错了,再来啊!” 男人的血性被汩汩流出的鲜血唤醒,许觐川活动了一下脖子,几人砍来朝他砍来时他横剑挡住,虎口有点麻。 他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他们要等的买家来了,或者是他们这一方有更能说得上话的人来了,两批人的身手明显不一样,高低差别太大。 “既然你已经醒了,不管你知道了多少,今天你都得死。” 领头的那人刀架在手肘之上,攻势明显。 “那么多人都没杀了我,现在剩你一人想取我性命?那得看你的本事了。” 话音刚落,那人便飞身上前。 来回的招式快得在锃亮的刀剑上只看得见两人的残影,身影交错,踩过的芦苇杆噼啪作响。许觐川用了全力,那人很快落了下风节节败退,终于被许觐川用膝一顶,重重跌落在地上。 许觐川剑指他的脖子,歪了歪头:“你输了。” 随即没等他再开口便一剑封了喉。吃人的战场,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成为他刀下的亡魂,如果这时他手软留下他一命,那保不齐他转身的一瞬间就会被他的刀捅个对穿。 动脉断裂滋出的血溅上他的衣摆,他皱眉退了一步。 他不爱沾上血腥,亦不喜欢动用武力。所以当林绾说出“以战止战”时,他是反感甚至是厌恶的。所以他自从禹王萧崇明提出“以战止战”的政见后,他和他再无往来。 会用武功会用剑,可偏偏要把剑指向手无寸铁的百姓,指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真可悲。 凭什么高高在上的人把人命视为草芥,想杀就杀。凭什么要用别人的命去拼你自己的锦绣前程。凭什么你的上位之路要用别人的血来染红浇灌。凭什么你的威名要用千百万的人头来替你昭告宣扬。 他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他从来都只杀该杀之人。而这些人,就是该杀。 拐卖人口让别人家破人亡,把自己对金钱的欲望建立在他人骨肉分离,天人相隔之上的……该杀。 想到林绾,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碰林绾的亦该杀! 芦苇荡里悉索作响,许觐川挑眉往左一闪身躲开从背后刺破风朝他而来的剑。 “他不能取你性命,那我呢?” 来人飞身抓住刺偏了的剑,轻挽剑花。有一滴血从上自下流至剑尖,将落未落。 许觐川笑了笑:“好贱啊!” 自知偷袭理亏的人蒙着面,抬起手中的剑将那滴未落的血用手臂的衣料拭净,也笑了起来:“的确是把好剑,用来杀你也是配得上你的身份。” 话音落,两把剑碰撞的声音响起,电花火石剑光爆涨,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便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 许觐川明显受伤更多一些,他的气力已经被前两波人耗费了大半。而这一个竟然敢只身前来,又怎会像前面那些人一样好对付。 两人持剑相对而立,不知何时开始天上的云都黑压压的集在了一起。低低的压在天边,像是要吞噬整个人间。 雨在两人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落下,一颗一颗宛若千斤之重。许觐川一夜未眠加上体力被前者的消耗,现在的他已经算得上是强弩之末,防御的动作已然变形,攻击的力度又都不够。偏偏下了雨,沾湿他的袖袍更让他吃力。 “别在负隅顽抗了。”蒙面人眼神依旧犀利,最后吐出两字:“死吧!” “你先请上路吧。”许觐川嘴上从不饶人的,即使现在他已脱力。 蒙面人的剑砍来,许觐川抵挡的剑一点点被往下压,压在肩头。一点一点冒出的血被雨水浸染往下流淌…… “咻”的一声,有箭穿过层层雨幕朝他们而来。 蒙面人闻声响躲,手腕被许觐川紧紧抓住躲

闪不及,肩头也中了一箭。 “公子……” 是阿烈! 许觐川趁蒙面人分神的瞬间,脚点地腾空而起,一个空翻,腿朝他直直砸去。 身手果真是矫捷,蒙面人躲过。他看着许觐川的援手已至便无心恋战,趁着许觐川落地那一瞬间的空档,一掌拍去。 许觐川躲闪不及中了一掌重心不稳跄跄踉踉朝前倒去,恰好被赶来的阿烈接住。 “属下来晚了。”阿烈满眼担忧,挥手:“去追!” “不必!”稳住身形的许觐川制止了。 现在他不尚清楚外面的情形如何,加上那人武功高强去追无果也罢,别白白搭上兄弟们的一条性命。 大概是这场雨下得太大了,林绾在冷冷的雨水拍打下竟然慢慢转醒。 这么久没回去,外面的人怕是已经起了疑心,这里已经很不安全了,要快点离开。 意识模糊的林绾还在想着怎么逃离,却身似千斤重,全身无力而且痛,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像是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四肢百骸。 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的小药馆还没开起来呢……她想要救治天下百姓的愿望还没开始呢…… 连眼皮都快要撑不起了,但她却看见许觐川淋着雨从远处跑来…… 嗐,到底是这雨太大,腾起的雨雾模糊了双眼。 “林绾!”许觐川跑到林绾身边,扒开他盖在她身上的芦苇杆,万般珍惜的抱起她:“你要挺住……” 他在心里也说,林绾,你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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