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点头笑道:“你又糊涂了,他们每年都有送雪球花来的啊。”
“那别人家的庄子可有种这个?”
石氏轻轻摇头,苦笑道:“你爹爹生前把这雪球花当宝贝一般,一找着空,就爱往那庄子里考究这些,他怎舍得把这花种传予别个?”
乐琳闻言,从那黄花梨的衣架子拿起一件薄裘披风,径自往外大步而去。
“你要往哪儿去?”
柴珏赶忙跟上,急急问道。
乐琳停了下来,后面的柴珏刹步不及,撞了个满怀。
“娘!那庄子在何处?”
女儿的神经兮兮,石氏早已见怪不怪了,她答道:“城郊登夏山的陶然庄。”
乐琳转头,对柴珏朗声道:“走,去陶然庄!”
“去干甚么?”
“去赚钱。”
“赚甚么钱?”
“赚大钱!”
……
柴珏在车厢里暗自叹息。
自己一听到“乐琅”说能赚大钱,便兴冲冲地跟了过来。
唉,真是近墨者黑,近得这好友多,自己也变得贪财了?
柴珏抽了抽鼻子,对“乐琅”怨道:“你可要详细给我说说,这赚的是什么大钱,怎么个赚法?”
乐琳罔若未闻,盯着柴珏手中的汤婆子在发呆。
静默了好一会儿,她才问柴珏:“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爹爹是个怎样的人?”
这一路上,乐琳一直好奇,这个乐松是个怎样的人?
她有听说过别人说起她翁翁乐信的事,但凡提及,无不称赞其才华横溢,智勇过人。
然而,每每问及乐松,大家都似避而不谈。
甚至连石氏,也是心怀怨怼。
乐琳又陷入了沉思。
柴珏道:“他再不好,也是你爹爹。”
乐琳转头问道:“言下之意,你知道他是个不好的人?”
柴珏顾左右而言他:“皇祖母说过,人后莫说人非。”
“你是不是我好友?”
“当然是!”
“那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柴珏叹了口气,奈“他”没法子,说道:“听说是个不思进取、得过且过、游手好闲,而且孤僻古怪的人。”
“这般差劲?”
“我又没见过他,都是听回来的,信不信由你。”
乐琳想了想,疑惑道:“但是,那****面圣,官家是这般说的,‘你爹爹才思敏捷,可惜,志不在庙堂’。”
柴珏敲了敲乐琳的脑袋,打趣道:“那你让我父皇要怎么说?难不成对你说道:‘你爹爹不思进取、得过且过,你可不要学他’。”
乐琳噗嗤一笑,哈哈道:“也是,也是。”
……
那边厢,水榭亭台里。
庞籍叹道:“他是我教过的,最最聪慧的弟子。”
他望着窗外的萤火虫,心中无限感触。
那年,乐松不过是个十二岁的稚童,是安国侯世子,在官学就读。
庞籍是太子少保,在官学任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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