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天好美。”清晨梳妆,舒氏罕见地穿了一身颜色柔和鲜亮的衣服,宁君瑟觉得特别地惊艳。
舒氏平日里都穿白色为主,今天突然换了身藕荷色淡紫滚边的束腰长裙,脸上也破天荒地抹了淡淡的胭脂,让宁君瑟啧啧称奇。
“蓁蓁——”舒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上泛起两抹红晕。
她觉得难为情。
宁君瑟的注意力已经落到自己身上,“娘,我们今天要去看大戏么?”
说着,舒氏已经给她套了件大红对襟圆领带白狐狸毛边的袄裙儿,外罩一件银红滚边绣如意对称的小披肩,粉白剔透的小脸像雪堆出来的一般精致。
“不是,我们今天
上香。”舒氏低下头,给女儿系好前襟的带子,拉着她往外走。
舅母杨氏进来,眼睛都差点看呆了:“妹子,你今儿可真漂亮呐。”
杨氏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头领着女儿去坐车。
她与国公爷的事杨氏知道,当初就是他找上舒家遗孀的,让她以亲人的名义先将人接回望京……
路上,宁君瑟被娘亲头上的金钗吸引,“怎么从前不见娘戴过?真好看!”
“这……是一个朋友送的。蓁蓁,你怕吗?”舒氏有些心虚,又有些甜蜜。
“不怕。”宁君瑟摇头,只要娘在身边,她就不怕。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嘀咕,娘今天难得没有穿白色,还拾掇了一
番。又把自己收拾得这么精细,不像上香,倒像去见什么人似得。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娘在望京除了舅母一家,还有什么相识之人?
若说过去姑娘时的闺中好友,也说得过去,可娘又为何瞒着自己?
除非——
见的是个男人!
不得不说,重生一世,宁君瑟的智商确实有所提高。她偷偷瞄了两眼自家娘亲,神情一如往常大方,今日却无辜多了两分粉面含羞的韵致。
啊呀。
莫非娘是要去会情郎?
宁君瑟张大了嘴巴。认真联想其近来娘亲的所作所为,她断定那男人必然是京城人士,还颇有身份?用一句戏来说,何时孟光接了梁鸿案?
云国寺在离望京繁华地约二十里路的一处风景名胜古迹,据悉此寺自前朝便有之,一直是高僧们禅修的宝地。又因为本朝曾有天子在晚年出家寺中,一时风头无俩。
舒氏素来礼佛,入了云国寺后,先领着蓁蓁去前殿上香,顺便游览了下临近的两个景点。午时由寺中沙弥带路,去旁边的女眷休息所小憩。
此时,李老太君已经在儿子的护送下,住进上等厢房。听说宁家母女在隔壁,便命人去请。
舒氏在房中静坐,并没有显出慌里慌张的样子。
请人的嬷嬷先叩门,说了来意,舒氏领着宁君瑟出来。嬷嬷一看,也不觉怔了下,当真是对母女花,难
怪老爷跟着魔似的。
到了老太君门口,李令渊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她,直接掀帘出来。只见花木深深的背景下,舒氏宛若一朵玉荷般绰约多姿,手里还拉了个仙家童女,冲他盈盈一笑。
“夫人——”千言万语全都抛诸脑后,只剩一句称谓,里头含着无数深意。
宁君瑟诧异,竟然是他!
这不就是在胭脂铺让我给他包东西的男人么?
“蓁蓁。”李令渊友好地望向她,带着父亲般的慈祥。
“伯、父、好。”宁君瑟迷之尴尬。
“哈哈哈——”李令渊爽朗一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髻顶端,亲自替她们母女挑起帘子,冲里面道:“娘,她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