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
今冬的雪下得格外的大,深夜时分,在月光下,大地上都染上了一层素白。
“冷”
宛城郊外的一处山神庙中,一弱冠少年,蜷缩着身体,都在角落的位置,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湿透,身上的火折子,也已经湿了,无法在点起来。
“我叫陈煜”
躲在角落的陈煜面露苦涩的笑容,他是一名穿越者,他叫做陈煜是颍川许县人士,至于更多的信息他都已经忘记了,他为何会来到南阳郡,为何会来到宛城,他统统都已经不记得。
“原来这是东汉末年。”
光和六年,陈煜前世本是一个三国历史爱好者,自然知道光和六年后,明年就是大贤良师张角造反的时候,起初知道自己穿越的时候,陈煜心中还略显兴奋,但是看看眼前的情况,不用考虑自己是否能在张角造反后,在历史的洪流中留下浓重的笔墨,光光想想眼前的情况,陈煜就一阵头皮发麻。
他全身上下已经湿透了,而且根本没有任何生活的工具,外面寒风肆虐,雪花漫天,要是再找不到取暖的东西,他恐怕就要死在这个大雪夜中。
陈煜自己也曾尝试过自救,这破旧的庙宇内,几乎找不到可以生火的工具,破旧的庙宇四处漏风,陈煜找不到任何可以取暖的东西裹在自己的身上,若是让他独自一人前往雪夜中找寻东西,陈煜心里更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天命之子,要是在这样的大雪夜中走出去,无疑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躲在墙角的人,浑身上下颤抖着,嘴唇开始微微的发紫,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不断的哆嗦着,同时陈煜也感到一阵困意席卷上来,但是他不敢就这样睡过去,要是真的就这样闭上眼睛,恐怕这辈子就再也睁不开眼睛来。
呼啸的寒风肆虐着,四周一片的死寂,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陈煜略显无神的眼眸中流露出绝望之色,恐怕就这样继续下去,他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成了一个问题。
谈什么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纵横捭阖所向披靡,这简直就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兄长,这里有人。”
迷迷糊糊中,陈煜似乎听到了有人走了进来,他想要努力睁开眼睛,但是身体的沉重,却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睁开双眸,无力的耷拉着脑袋下去, 陈煜希望这走进庙宇内的人能够良心发现,不要让自己死无全尸。
“也是一个可怜人。”
为首的是一中年男子,他看向陈煜的眼神中满是怜惜悲悯之色,纵然见陈煜的服饰,知道眼前蜷缩在墙角生死不知的少年出身不凡,但是他不曾在意眼前的人出身如何,在他看来天下人都一样,没有多大的区别。
让自己的胞弟赶紧在庙宇内生起了火,呼啸的寒风吹拂着,似乎要吹灭升腾在破旧庙宇内的火焰。
破旧的庙宇内,忙碌的三人,为首的中年男子从包袱中拿一件保暖的大袄直接披在陈煜身上个,又让自己的两名胞弟把陈煜挪到火堆边上,火焰带来的温暖,身上传来的 热度,让本应该差一点被冻死的陈煜睁开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陈煜睁开双眼,努力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眼前的一切还是这般的熟悉,破旧的庙宇,只是多了些许的光亮,而且也多了三个陌生的身影。
“醒了,把汤药喝下去吧。”
为首中年男子的声音在陈煜的耳边响起,声音暖和,仿佛是寒冬中的那道暖阳,让人丝毫生不起半丁点的反感之意,带着疑惑,从为首中年男子的手中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后,陈煜感到身体一阵的暖和,眼眸中藏着感激之色。
若非他们三人,他陈煜恐怕就要死在这个大雪夜中。
“小兄弟,见你穿着不俗,理当出身名门,何至于落入这步田地中。”
闻言,陈煜的双目中流露出一抹茫然之色,他穿越而来,只知这具的身体的主人叫做陈煜和他同名同姓,至于为何会落入这步田地,他却是半丁点都记不住,甚至他的出身,来自于何处,他都已经忘记,不带有半丁点的记忆。
“看来是得了离魂之症。”
为首的中年男子摇摇头,神色中略微带着些许遗憾可惜之色,离魂之人在他看来无疑是最可怜的,无论是对于他本人而言,还是对于得了离魂症的家庭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相见不相识。
“某陈煜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无碍,举手之劳。”
为首的中年男子摆摆手,并未曾在意过,恰如他所言那般,这件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恰逢机缘而已,只能讲陈煜命不该绝,上天指引他前来此处,救下他的性命,仅此而已。
“兄长”
身后的男子来到为首中年男子身边低语数声后,中年男子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其胞弟不必多言。
稍微缓过劲的陈煜,看向周遭三人的衣着,神色却是变得古怪至极,他现在才清楚这三人的服饰衣着,妥妥的太平教徒的服饰衣着。
“小兄弟,我等三人身上难不成有什么怪异乎?”
为首的中年男子被陈煜盯得浑身上下都不是滋味,随之笑吟吟的问道。
“恩公可是太平教徒?”
“放肆!吾之兄长乃”
“二弟!”
为首的中年男子眉头微皱,直接呵止住其胞弟,眉宇间有不怒自威之色。
见状,陈煜话到了嘴边,又吞咽了回去,看他们三人的反应,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太平教徒,甚至在太平教中身居高位,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陈煜还是选择了闭嘴。
“小兄弟,胞弟莽撞,无须在意,见小兄弟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老夫说?”
为首的中年男子面带慈祥平和的笑容,不由自主的便让人卸下心中的防线,陈煜微微叹气,本来不想惹麻烦上身,但是眼前之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常言道救命之恩大于天,他硬着头皮开头道:“恩公既是太平教徒,某观太平教行事,不日必有大动作,恩公还需尽快抽身,不然将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