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在手,高坎本可以直领这一营人马,随行左右,便宜行事。
不过蒋敬他们才行出发,就是走水路往内黄,也要一两日时限。
到了内黄之后,还要将船上大批粮食转路运上山,大抵最少又要一日,前后便是两三日。
假若当即他们便从大名府出发,走陆路不赶时辰,四五日也该到。
哪怕再找借口,在当地拖延一两天,前后相加,也就是六七日,时间太短。
高坎还是担心蒋敬他们来不及多做准备,把戏给演砸了不好看。
所以便没有去领人马,而是先同林冲、杨志二人,回驿站这边,正好也看看粮仓那边情况如何。
自入大名府,此事便交托田米处置,高坎甚至还没看过。
田米前后奔波,倒也算是尽心,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经过着一番事,日后也好将更多事交托他去处置。
回到驿站,高坎刚想差人去叫田米回来,再带他们一路去粮仓看看,或许还有计较。
才吩咐人出门,田米刚好急匆匆的从外归来。
听见高坎找他,忙到里屋寻了三人,捡起桌上茶壶,就着便痛饮一大口,看来是渴得急了。
见状高坎笑道:“慢些喝,别再呛着了,何事叫田掌柜如此急切?”
直喝了个饱,田米喘匀了气,才解道:“公子不知,今早运粮上船,好一番忙活,要不是有二当家的手下帮忙,这大半天怕还装不完。”
“二当家的他们还没走?”高坎眉头一皱,问道。
“一个时辰前边已法穿,倒是顺当。”
田米说着,目光又是一转,才接着道:“小人如此着急,原是先前卖粮的粮商,合了几人,今早又找来,说是再谈一桩生意。”
“哦?什么生意?”
二十万担粮食的冲击力还在高坎胸中回荡,听闻又有买卖,当下便起了兴致。
“与这几个粮商一同的,还有几个同乡的布商,都是从江南一带进购了上等锦布,再贩运到北边来转手,本是常来常往的熟生意,谁知道今次遇上大名府四门紧闭这趟子事,原本他们是想整理货物之后,便直接出城继续北上。”
说到此处,田米又停顿了一下,坐下靠近些道:“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传言,说梁山匪类纠集河北山东两路匪类,汇聚于大名府,已将北上的路给堵死了。”
“凡来往客商,连人带货,一样不留,就是过去条狗都叫抓了开膛破肚,剐皮吃肉,几人计较一番,心下便慌了,才找到同乡的粮商商议办法,打算把手上的上等锦布都一并转卖给我们,价格十分公道。”
“不过公子先前没有吩咐,小人不好做主,就先稳住了他们,这才赶回来请公子定夺。”
金银粮布,都是古时的硬通货,就是不在战时,也能直接流通。
更不要说当下大宋局面,倾覆就在转瞬之间。
江南之地历来盛产优质丝绸,这些布商从那边购得,再贩运到北方,按照往常行情,来回一趟便够一年生计。
此番遇到这档子事,不得已低价甩卖脱手,换了银钱也好便于携带,可以直接回江南故地,更不用再冒险北上。
要是蒋敬他们还没有出发,高坎自是一口应承下来。
可是此时船却已然发出,童贯那些生辰纲化的金饼银饼都叫他们一并运走了,高坎手上怕没有那么多现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