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峰是躺在沙发上开启这段对话的,当时雅思正趴在他的身上。他一字一句,语调缓慢清晰,听上去毫不心虚却又带着试探。甚至他抚着她背脊的动作也是早有预谋一般的带着安抚性质的,好像生怕她会说出你为什么不同我商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但是无论是什么反应,他都不意外。无论雅思计较与不计较,贺峰都不会意外。他永远是气定神闲的样子。结束了这段对话,雅思才失落的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我才来见我。”爱区别于喜欢,是会疼。 想念久了,也会疼。 贺峰笑着逗她:“我在这种感觉到来之前见你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她没听懂。 贺峰不回答,抱着她翻身,在沙发上温柔缱绻的要了她。 他有心事,他常有心事,都与工作相关。而这些心事,都不会让她感知到,更不会让她担心。这次与以往不同,她认为这心事与她有关。但自觉问不出来,那就不问,等他想说了再说。现在就各忙各的。因为刚才的温情,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下,领带也摘了下来,衬衫的扣子原本解开到腰腹,结束后又被他重新系上,只留了两颗,领口微微敞开。他坐在长条沙发的边缘身体斜靠着沙发扶手,姿态显示的翻阅着手中的件,而她也坐在他的身边,一条腿闲闲的搭在他的腿上,两只手也敲击着电脑键盘,忙着自己的工作。时间珍惜着一分一秒的过,两人各自安静,互不打扰。直到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电脑显示的时间,还有一小时,他就要飞回香港。不舍涌上心头,她侧过头悄悄望向身边的男人。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件,一手捏着已经摘下的眼镜,撑着额头,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眼中流动着柔情和暖意。在她看过去时,他温柔的翘起嘴角,肩膀稍向她侧过来,手臂敞开,做出欢迎的姿态。雅思合上手中的电脑扔在一边,便偎向他的怀里,他的手轻抚着她的手臂,“需不需要帮忙?”他问。“什么?” “键盘都要被你敲的冒烟了,我想你是遇到问题了?” 其实都是一些小事,雅思完全能够应付,有时候工作太专注加上的确有些情绪在,确实手指会不自觉的用力,但她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有情绪,更不会麻烦他。雅思抬起头,摸上他的脸和下巴,“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想帮我?是不是想让我全方位依赖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你呀?” 贺峰眨了眨眼,宠溺的笑开,“被你发现了。”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并不躲闪,只是深沉温柔的包容了她,“这点小事,我还应付的来。我会有情绪是因为想到你要走了。” 他连感动的反应都只是微笑,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浮动。还好,他表达爱的方式是用行动而不是表情。这种不动声色太容易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你有没有过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时候。”她想知道正常的贺峰的答案。 “有。”他沉默了一阵才答,但很坦诚。 “什么时候。”她的声音发紧,甚至有些不悦。 “生病的时候。” 雅思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因为别人,不然我真的会嫉妒。” “不是别人,别担心。”他轻笑着安慰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独占欲让她无法忍受正常的贺峰为任何人不理智她的的确确是像以往一样,一步一步把她宠成“心胸狭隘”的。 本来说好了要去机场送他,不知道是她的不舍表现的太明显,让他心软。还是他也被她带的多愁善感。在她为贺峰系好领带后。贺峰叹了一口气,抱住了她。这一次是在床上,宽大柔软的床,丝绸被孤零零的被躲在床脚,交握的双手,纠缠的躯体,分开又融合,克制又放纵。 行程推迟了两个小时。雅思在迷蒙中感觉他拉过被子盖住了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他已穿戴整齐,隔着被子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鼻尖和唇,甚至埋在她颈侧眷念的闻了闻她的味道。 “睡吧,我先走了。”无限醇厚温柔的声音繁衍在她的耳边。 她原本以为累极的自己会睡着,可房间的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她却清醒了。原来是,因为他在才会安心的想睡。他一走,偌大的房间就变得空旷。身体的疲累仍在,某处的酸痛和身上的痕迹提醒她刚刚经历过一场欢爱。她坐起来,安静的靠在床头,看起这个房间的所有,所有他触碰过的东西,他停留过的位置,甚至床单上留下的一大片浸湿的水渍,以及伏在她耳边粗喘着说的那些暧昧的情话她回忆着今天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她要记住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在往后余生里,她都会这样做。 雅思拿起手机发送:一路平安,我爱你。 虽然回复是一个简短的,好。但回复的确很快,这也足以让她
欣慰的笑起来。 好,我接受你的爱。 …… 雅思在几天后如贺峰预料般的接到了贺哲男的电话,贺峰已经叮嘱过她,不管贺哲男说什么都不必理会,她只需要回复贺哲男去找贺峰就可以了。但她没有听贺峰的话,因为贺哲男说:“本来我dadd经同意我和nstane先结婚,现在又改了主意,是不是你的想法?你怎么这么自私,为了让自己少受委屈就不顾自己的姐姐。你们要不要面,明知我和nstane在一起,你还勾引我dadd 雅思安静的听完贺哲男的长篇抱怨甚至辱骂后才开口。她会有这么好的耐心完全是因为贺峰,贺峰已经为她做的够多,她不需要他为她改变决定,也不会计较一些小事,尤其是和贺哲男相关的事,“我不确定我的话你会不会相信,事实上我从不介意谁先结婚。只要你不是为了置气,只要你是真心爱我二姐,随便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都可以等。”雅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从贺哲男那天打过电话给她之后,贺峰没有再联络过她。雅思从不计较谁主动的问题。她主动的打过几次电话,前几次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她因为担心他是被贺哲男气出了什么状况,所以并没有多想。只是在打电话后又发短信去询问。答案是在忙或者无回复。几次下来之后,雅思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并因为曾经的经历而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没有再主动联系贺峰。也没有在项目结束后返港,而是先去了一趟内地。照例项目结束后可以选择休假,所以这个行程她没有和任何人提前打招呼。她在本应该落地香港的当天终于收到了许久未曾联络的人的简讯。 “在哪里?” 她编辑字回复:“内地。” 不想轻易放弃,没等到他的回复她又问:你去机场接我了? 还是没有得到回复,她不该有这个奢望的,有过教训了却没能让她长记性。 雅思把手机关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