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身边还站着吕大牛,原本是打算帮庄云黛搬一下东西的。
结果两人见庄云黛自己拖了个奇奇怪怪的小型板车出来,还用藤蔓把坛子牢牢的捆在了板车上,不由俱是愣了下。
春柳忍不住问:“这是?”
庄云黛笑着解释:“我昨儿找村里头的姚木匠打的,帮我运个东西好样的。就是这轮子可能容易损耗,估摸着得经常换轮子。”
这会儿轮子都是木头做的,在坎坷不平的地上滚动承压,确实很容易损耗。
春柳见庄云黛自己一个人也能轻松的推动这小板车来搬运坛子,忍不住笑着夸赞:“你这小车,倒是实用。”
庄云黛嘿嘿笑了笑,她见春柳手里只拿了个包袱,吕大牛却陪着出来,显然是要帮她搬东西的。
庄云黛心里承了这份情。
末世,人心叵测,所以每一份真情,都值得真心对待。
吕大牛把春柳和庄云黛送到了村子里运草料的瘸子郑那。
这瘸子郑打从生下来就是个瘸子,家里头耗尽家财,给他买了匹瘦马,让他能有个门路养活自己。
他经常往县城里运些草料木材什么的,以此为生。
有时候也会往外租板车,价格也不算贵。
只一个不太好,这瘸子郑,爱喝酒。
他挣几个钱,几乎都拿去买酒了,经常喝的醉醺醺的。
好在他家里养得那匹马,也是识途老马了,哪怕瘸子郑喝醉了,这老马也能稳稳当当的把车拉到该去的地方,不会耽误事,这才让瘸子郑这笔营生勉强还能继续下去。
吕大牛把春柳跟庄云黛带到瘸子郑家,瘸子郑正打着酒嗝,往板车上搬着草料。
吕大牛直皱眉:“老郑,你又把那几个钱拿去喝马尿了?”
瘸子郑嘿嘿笑了下,伸出有些干瘦的手比了比:“就喝了——这么点。”
他眼神落在庄云黛跟春柳身上,有些醉醺醺的:“这不是庄家那个傻丫头吗?……你们都去县里头啊?”
吕大牛在瘸子郑面前捏了捏拳头:“我这大妹子早就不傻了!……老郑,好好的赶车,把我媳妇跟妹子安安稳稳的送到县里头,听到没有?”
瘸子郑又打了个酒嗝,哈哈一笑:“放心……嗝……我这马儿,通人性咧!”
吕大牛帮着庄云黛把她那坛子连着小推车往瘸子郑那板车上抬,瘸子郑嘴里还嘀咕着:“你这占空多,按理说得收你两个人的钱……嗝,不过,你也怪可怜的,就不多收你钱了!”
庄云黛大大方方的道了声谢。
春柳撇撇嘴,小声跟庄云黛道:“你听他掰扯,你一个小人儿,哪怕就加个小车,能占多大的空?怎么就收你两个人的钱了?……要真收你两个人的钱,你大牛哥头一个不依。”
吕大牛见瘸子郑一瘸一拐的在那搬草料,他顺手又帮瘸子郑搬了几垛,再三叮嘱:“去洗把脸,好好赶车,别犯迷糊!”
瘸子郑嘿嘿笑着应了几声:“大牛,好兄弟,你这帮我搬草垛,就是救我的老命。哎呦咱们这都算过命的交情了,你还能不放心吗?”
瘸子郑嘴里说着“过命的交情”,但收钱的时候,那是半都没少收的。
好在他这收费也不算贵,一趟三钱,春柳跟庄云黛各自付了钱,各自坐好。
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其他向阳村的人,要坐车去县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