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什么帝王冷心冷面,此时此刻的江佐声音颤抖到让人不敢置信,他的心一阵狠狠的抽痛,眼角泪水不住的滑落,焦急万分的将花年揽入怀中,可是却无论怎么看都发现不了她究竟哪里受了伤。
大红嫁衣衬得她得肌肤,惨白如纸。
江佐的心,彻底乱了。
花年的脸已经没有了半分血色,被鲜血染红的唇显得格外的醒目,她垂着眼帘,细长的睫毛垂在脸上,喃喃道:“皇上……年年好疼……”
“是不是快要死了。“
她的手缓缓举起,想要去抚平江佐紧皱的眉宇,但是却是即将就要碰上的那一刻,无力的滑落。
一个空空的小玉瓶从她的袖口滑落,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
眉心猛跳。
江佐失神的捡起那个空瓶,心口似有千斤重,一个不好的念头席卷了他整个脑海。
“不会的,年年不会死的,我们还要看今后的每一轮月儿呢……”他的唇齿都忍不住的在打颤。
花年重重的咳了几声,嘴角流出的鲜血愈发的变多,可是她却笑了,笑得如释重负,“是年年错了,这些陪伴皇上的时日都是年年不知羞耻的偷来的。”
她已经服完了许临鸣留给她的毒药,能够坚持到与江佐拜完天地,已经是极限。
她用尽了力气,解开了脚上系着的铃铛,笑得纯真无邪,将铃铛放进了江佐的手中。
铃铛微凉,却沾上了滚烫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凌迟、烧灼着江佐的五脏六腑。
花年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年年可能快不行了,幸好年年真的和皇上成亲了……”
从小就喜欢的人,一定要成亲才算圆满呀。
可惜,她看不到以后的日子了。
江佐将花年紧紧的搂在怀里,不住的摇头,“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痛苦的嘶吼着,哭的像一个伤心的孩子。
他明明早就准备好了如何应付那些乱党,早就谋划好了如何夺回大权,明明一切都发展的格外的顺利……
花年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拍着江佐的后背,“皇上,这一切都是年年咎由自取的,不要伤心好吗,你只该恨年年。”
恨她。
她所有的臣服,所有的讨好,只是为了有一天可以亲手杀了他。
许临鸣算的到一切,唯独算不出,她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伤害江佐。
花年的意识已经朦胧一片,她闭上了眼睛,气若游丝。
“年年背负着一国的血海深仇,却偏偏爱上了皇上。”她拧眉,有些苍凉若失的继续道:“可是年年怎么可能真的动得了手,下毒杀了皇上呢……”
杀了他。
江佐心中的疑虑好似瞬间找到了出口,那个玉瓶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补药,而是夺人性命的毒药!
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花年,她每日都像一个天真烂漫的无事人,好似吃喝玩乐就是人生的全部,他从未洞察过她的内心一直都在天人交战,也不敢去细究自己和她在身份上,一直有着千沟万壑的距离。
是啊,是他妄想了。
他灭的是她的一国,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心无芥蒂的和他共度余生呢。
三岁孩童都可以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他非要自欺欺人呢?
江佐的指尖都在发颤,他的心口好似被挖了一个大洞,满眼是泪,声嘶力竭的哭着,“年年,不要离开我好吗,该死的……是我啊……”
“早在很久以前,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而我还是一个低贱质子的时候,我便已经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