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奕剑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他迷惘的向前望去,发现张子竹正坐在客房窗边,看着本。
窗外日迟迟,一片金黄,亦是人间黄酒洒满天,张子竹似乎发觉他的苏醒,侧头望去。
“你醒了?”张子竹笑道。
“我这是”奕剑心撑着桌子,闭着眼睛,抚摸着太阳穴。
“你和下面那些江湖客喝醉了。”张子竹说“江湖酒虽好,莫贪杯。”
奕剑心愣了一会儿,吧唧吧唧的嘴,一股酒气还留在嘴腔,随着情形醉意也在逐渐散去,他惊恐的站起身,在衣内兜里都摸了摸,他猛地抬头望向张子竹。
“我少了二十万。”
张子竹默默放下本,望着他淡淡开口:“你看我值二十万吗?”
奕剑心突然笑着摆了摆手:“玩笑话,玩笑话,莫当真。”奕剑心活动活动了筋骨,开口又问道“所以张兄找我,所为何事?”
张子竹望向窗外,那迟暮己落,己是入夜,忽有春风徐来,又飞寻常家,近星城灯火遍地,就好像就是这一夜春风,吹了那么一下,就点亮了这万家灯火。
奕剑心见张子竹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也就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坐在窗边的张子竹,看着那沐浴夜春风的一道侧影,他不自觉的想起了云帆,也不自觉的将他们比较了起来。
好像都这么潇洒,只是一个喜欢酒醉江湖,一个喜欢沐浴春风,不过他又想了想,就又觉得沐云帆又好像没人家那么潇洒,有时候他也会露出一副苦闷闷的样子,就好像死了爹一样。
“你明明只需要拿着你的玉佩,即便是一个碎玉,拼凑一下,去给极星的人看一下,你就能很容易拜入他们的门第,为什么一定要参加选拔呢?”张子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但他的样子,却像已经知道答案一样。
“就是”奕剑心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不服气呗。”
这事他知道挺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大好前途就在眼前,不说荣华富贵,但也高人一等了,难道自己天生劳苦命?
“人尚且被分为三六九等,修炼一途,只会比这更为残酷,有的人穷极其一生,却不如别人的一日悟道,你气又如何?天下有万万人都有气,但又能如何?”张子竹站起身来,负手而立。
奕剑心沉默无言,是啊,又能如何?又该如何?
想到此处,奕剑心弯了腰,鞠躬做礼,头也低了下去。
“还请张兄赐教。”
张子竹摇了摇头,走过去奕剑心扶了起来。
“万千大道,不离本心。”
奕剑心懵懂地看着他,他没读过几年,此时也是吃了没化的亏了,不过,他却将这一句话牢牢记在了心底。
咕~
奕剑心的肚子传来声响,他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向张子竹笑了笑说:“张兄,不知管饭不管饭啊?”
张子竹轻笑摇了摇头,轻声说出一个字:“管。”
“此番来都来了,不如我带你去摘星楼一趟。”张子竹笑道。
“我无所谓,都行。”奕剑心耸了耸肩。
“走吧。”
说走就走,两人步行到了城南摘星楼前,这期间也让奕剑心大开眼界,大城市不愧是大城市!晚上好像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
“落云在七上门中,实力虽是中流,但要论起财力,却是雄厚的不得了。”张子竹偶有兴致的为奕剑心科普。
“那他们弟子也很有钱吗?”奕剑心问。
张子竹点了点头道:“普遍来说,是的,至少待够三年,能买起一亩良田。”
“哇塞。”奕剑心发生一出惊呼,他就是村中长大的,自然明白一亩良田要多少钱,重要的是三年啊!
“那为什么落云他们怎么不让他们弟子去买地种地呢?一年就可以赚好多钱了。”奕剑心问。
张子竹耐心解释道:“在所有宗门里数落云的人多,这样的购田朝廷不会允许,更何况”
张子竹望着门口车往人来的商甲贵族,江湖骚客,眼神中泛起波澜。
“人一旦向上爬了一点点,哪怕是在原地跳了那么一下,就不会想脚踏实地了,只会想着怎么踩到别人爬得更高,跳得更高。”
“而往往搭建这高楼的,不是商人,不是王侯子孙,也不是那些草堂班子,而是被他们踩在脚下的百姓。”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进去吧。”张子竹自己切断了话题,向前走去。
奕剑心察觉到了张子竹的不对劲,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闭上嘴巴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