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都督府摆上食案,酒过三巡。
“今日街面上出了一档子奇事,一胡姓少年当街行凶,伤了一人,死了一人。殿下们有没有听说?”
楚云飞状似无意提起,目光紧盯着轩辕子仪的反应。
轩辕子仪恍若未闻,只顾低头慢慢饮酒。
“皇宫行刺,当街杀人,小楚侯你这青丘的安防可不怎么好啊。”轩辕子冯直皱眉头。
楚云飞收回目光,眨了下眼睛,眼睑垂下一道厉光闪过。
“不是臣自夸,不光青丘,就是令狐全境所有城镇,都督府号令莫敢不从。要知道令狐税赋百分之八十来自于城镇。即使偶有乡野刁民作乱,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只要他们不来城中闹事,本侯也没空管他们。”
楚云飞自斟了一杯酒,话锋一转:“不过今日街上死的是都督府的人,有人存心闹事,一点也不给都督府面子,听说五殿下在街上,可有看到行凶之人?”
轩辕子仪扫了一眼楚云飞,随即转开视线,他对这个定西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不过是死伤两个恶霸,为民除害而已。依本宫看楚侯都督府治下官吏须得好好管束,这辛苦得来的江山,莫要弄得民怨沸腾,到时候前功尽弃。”
轩辕子仪语气难得的严厉。
乳臭未干的小子,敢教训老子!
楚云飞心头恼怒,傲慢道:“臣从十六岁起给太子殿下办差,到如今整整十年。太子殿下如何办事,臣萧规曹随,不敢有误。如今令狐新归,纷乱不已,用些酷吏势在必然。太子殿下用微臣来镇守令狐也是这个意思。”
轩辕子仪冷笑一声,“大胆楚侯!本来本宫不想提,你却来试探于我。那么都督府三十来名官兵手持长刀大街上围攻本宫,犯上作乱,你还敢说是萧规曹随吗?”
楚云飞闻言慌忙离席,跪下请罪:“臣有罪,治下不严。潘甲一干人是都督府招募的令狐人,是用来对付令狐人的。由于两位殿下的行踪是保密的,除了轩辕出生的护卫以外,其他人均不知道两位殿下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他们来上报潘甲死因时,只说胡姓少年杀了潘甲,避重就轻没说拿刀围攻,想是畏罪。微臣这就去把这些人都砍了,给殿下出气。”
轩辕子仪森然道:“你要杀人便杀,要放人便放,何必打着本宫的名义?围攻皇子是个什么罪名,自有国法来定。”
楚云飞碰了一顿钉子,黑了脸:“五殿下说得是。”
轩辕子冯旁观了半天才搞清楚,原来小楚侯的下属惹到五弟,五弟杀了小楚侯的属下。
他哈哈哈一笑打圆场:“都是自己人,一场误会,来我提一杯。”
这事就这么接过去不提了。
又过了数日轩辕子冯的伤好利索了,轩辕子仪提议上路,前往灵州。
哪知轩辕子冯吓破了胆,只觉得都督府比较安全,以受伤为由不想再巡视各地。
跟轩辕子仪商量:“咱们来的时候经过了梅州、胡洲,现在在宋州,这三地就不用再巡了。松州,景州都被灵仙宫夺去了,竹洲偏僻,与景洲相邻,灵仙宫滋扰不断,也不用巡了,只剩灵州。还请五弟自己跑一趟,哥哥我受伤未愈,就不在路上拖累你了,为兄在都督府等你凯旋归来。”
轩辕子冯的伤口结了痂,在都督府每日吃得好睡得好。
轩辕子仪放心将他舍下,自己去巡灵州。
从轩辕出发的时候,两人每人各带了三十人亲随。
轩辕子冯在都督府无事,只留下十人使唤,让其余二十人跟着轩辕子仪,权当他自己也去巡了灵州。
楚云飞再派五十士兵跟随,凑足一个百队伍浩浩荡荡奔灵州去。
楚云飞则留在府中照顾轩辕子冯兼处理公务。
那日如星被楚云飞的心腹送往百花山。
心腹扮作随从家人,雇一头健驴,如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坐在驴背上,慢慢的打百花山脚下过。
百花山喽罗中楚云飞的心腹,早接到消息,这几日自请哨探。
远远望见如星,飞报上山来。
“报两位大王,山下来了一个绝色小娘子,天仙一样好看。那脸蛋,那酥胸,那屁股,那骚劲绝了!”
喽啰咽着口水,做出急色的模样。
李同和李宗最是好色,生平最好淫人妻女。
山上掳掠来的几个女子早就玩腻了,闻听有美人打从山下过,哪里还忍得住?急吼吼的问:“随从多少人?有没有带家伙?”
“只带了一名家仆,小娘子骑了一匹健驴。”
李同与李宗相视一笑,“这不是送上门的买卖吗?”
那喽罗心中一跳,以为计谋被识破,低头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