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卿云总算有了动静,他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我那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没有办法!”
连玦瞪红双眼,压低了声,极力克制着,“你把将军府当什么了?你把尚元国当什么了?你说我心里只有大义,对,有大义才可担大任!尚元国可以没有连家,但不能没有名将!你可知你妹妹那一场乌斯之战后,尚元国迎来前所未有的盛世局面,她的事迹被传唱,是真正活在人们的心中,死得其所!”
“砰——”
连卿云被愤怒冲昏头脑,在大庭广众下,他猛地站起身,把周围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连卿云这般性情冷淡的人,手掌被气的微微颤抖,一张俊朗冷硬的脸瞬间阴云密布。
“你把我妹妹当什么了?”
因为太过于愤怒,他已经忽略身边其他人的存在。
“把她当成你权力斗争的工具,亲手送给穆渊当他的棋子。”
连玦也站起身,压低声怒道:“住口!这是连家的使命,守护尚元国子民,是连家百年来做为开国将元应该做的,我哪敢有半点私心!”
“你为了尚元国子民,那谁为了我们?我妹妹为什么不能像别家千金那样?难道我和江知用命都无法换她能有长康永乐,寿终正寝吗?”
外面似乎要下雪,整个会场冷到极点,因为两人激烈的争吵,会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哎呦,这是怎么了?第一次见你们也能吵起来,出什么事了?”
裴棠打扮的像花蝴蝶似的,连卿云原本就头疼,现在看到他,眼睛也开始疼了。
“伯父,您快坐下。”裴棠帮连玦顺了顺气,扶着他坐了下来。
“您别生气,生气伤身体,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裴棠抬眸,扬起妖孽的脸,笑容明媚:“少将也快坐下来吧!今天的鉴宝会,对少将来说很重要吧?”
连卿云眉头一皱,犀利的眼神射向裴棠。
裴棠一笑,眼角微微上扬,显得妩媚,那双像水晶一样澄澈的眼似能洞察一切。
连卿云虽觉得对方奇怪,但前世的记忆里并没有裴棠的这张脸,索性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他重新坐下,会场的灯灭了,再亮起时,打在台中央悬挂的一幅水墨画上。
会场一时间安静下来,连玦凑近,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是安知吧。”
“什么?”连卿云眉头一皱。
“我见过她,和翊儿长得一样,这次她也来了。”
“不是翊儿。”连卿云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我不认识翊儿,我只认识林儿。”
“卿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连玦声音紧绷,仿佛是在极力忍着什么痛楚似的,“翊儿她是尚元国的骄傲!”
“谁会在乎?”连卿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微微红了眼眶,“我从小你就告诉我,要舍小家,保大家,舍小义,取大义,我都知道,但我也是人,我有心,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弟弟被炸得尸首分离,又得知我那个不谙世事的妹妹成了你们杀人的工具,难道我家人就活该落得那样下场?你知道我和江知……”
连卿云想说什么,但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他缓缓地站起身。
“你不走,我走。”
他是一刻也不想跟连玦多待。
连玦刚想发火,裴棠连忙凑过来帮他顺气:“伯父,生气伤身体。”
他拉过连玦的手,轻轻按压一个穴位,笑眯眯的说道:“伯父是不是觉得舒畅多了?”
连玦一琢磨,似乎还真是,诧异的看着他:“你这孩子懂的还挺多。”
“我有专门研究过。”裴棠说。
“你现在要好好学习,这些东西还是少看。”
“只是一个兴趣,比如玄学、风水学我都有研究过。”
裴棠一双眼沉静如星,又凝着令人寒胆的锋利锐利,有种惊人到妖异的美。
“你这孩子真讨喜,怪不得我见穆鸿秋那东西也很赞赏你。”
提到穆家人,连玦脸色冷硬,不过很快,在看到台上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他连眼神都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