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温鼎按照习惯钻进了他的炼药房,他每天都要在那里待上两个时辰,不许任何人打扰,温凝自在屋里生闷气,长空饭没吃饱,从屋里溜了出来,找了一家饭馆叫了两碗肉饱餐一顿。
从饭馆出来,长空低着头慢慢的往回走,将到小院门前的时候远远就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转着,借着月光看去,却是项延。
长空低着头干咳一声,走了过来,道:“这位客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项延猛的一转身,和长空撞了一个对脸,他在院子外面转也不是一天了,早已尼院里的人有了一个了解,一眼认出长空,他不想打草惊蛇,含糊的道:“我……我找错了。”说完转身就走。
长空闪身挡在了项延的身前,似笑非笑的道:“先生半夜在这里转,只怕不是好人吧?”
项延冷哼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在你家门外转悠,可我又没有做什么,只是认借了人家,你就是带我去殿论理,我也不怕你。”
长空笑眯眯的道:“先生好了得,我又没说自己是这家里的人先生就算出来了。”
项延暗悔失言,眼中露出一分杀意,长空苦笑一声,道:“先生还是敛一下杀气的好,不要惊动了里面的人,必竟我也曾入先生青眼,先生许婚之言犹然在耳,这么一会就要杀人了?”
项延眉头紧皱,道:“你胡说什么!”长空四下看看,见左近无人,凑过去低声道:“项先生的七宝金环好生管用啊。”
项延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长空,长空点点头将衣服拉低一些,露出胸口的混元简凹痕,被困住的魂力略有悸动,珍珠便不停的闪着绿光。
项延又惊又喜的道:“小洛队长,竟然真的是你!你这是……”长空一摆手道:“不要说了,里面那位快从炼药房里出来了,你先走,明天中午我们在……‘轩锦楼’见面。”
项延满心欢喜,急忙走了,长空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小巷,背剪双手回了院子,这一回他没有
敲门,双手一撑院墙跳了进去,只是他身上魂力运转不灵,向下一落,牵动三魂七魄,立时不停的咳嗽起来。
“谁!”温凝从屋里出来,一眼看到长空咳得身子都弯曲起来,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闪身退了回去。
长空一边咳着一边退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之后才把咳嗽给停下,他刚始还是真咳,后来见温凝出来就是装咳了,透过门缝他向着温凝的房间看了一眼,诡笑一声,倒在床上。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长空寻了借口出去,温鼎知道他是避开吃饭时候的干嘎,不由得对温凝又生出一分不满,但到了吃饭的时候见温凝把长空的饭给端了上来,又感到了一丝遗憾。
温凝见长空没来吃饭,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个……长空表哥呢?”温鼎敲了一下她给长空端来的那碗肉说道:“他出去了,就是怕你不给他饭吃,我再罚你。”
温凝羞赧的一笑道:“孙女前几天不懂事,您别怪我。”温鼎笑道:“罢了,你能懂事我就放心了,把饭给他留下就是了。”他见孙女对长空的态度有所改变,欣喜不已,忖道:“这个长空日日出去,只说安排救他母亲的事情,其实倒在一半是在躲着凝儿,这会他再回来,我便把他拘住,不许他再轻易出去了,虽说他不会逃走,却也要防着他搞什么鬼才是。”
长空径到了云梦城中最大的酒楼‘轩锦楼’,就见项延一身商人打扮站在门前正焦急的等着他呢,长空凑过来笑道:“延老板,咱们里面说话。”
两个人寻了个雅间坐下,叫了几样魂兽的肉吃了起来,项延一边吃边低声问道:“小洛队长,你几时从云梦楚泽出来的?又怎么会和那个老鬼走到一处了?”
长空长叹一声,道:“此事一言难尽,我被那个老鬼给挟持住了,现在全身魂力元法运转,只能跟在他的身边。”
项延狠狠的在桌子上捶了一拳,骂道:“这个老鬼,他趁人之危,把我混元简
给夺了去,我若不能夺回来只是他的魄力太过了得,我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长空道:“我正在想办法,设法离开,只是我没有办法把那颗龙珠从他手上拿下来。”
项延思忖片刻,取出一枚戒指递给长空,说道:“实不相瞒,那个老鬼手上的戒指是霸王阁我们这一支的老祖铸的,分成子母两枚,那个戒指是子戒,我这个是母戒,用母戒一招,那上面的那枚珍珠就会飞下来落到母戒上面。”
长空大喜把母戒接了过来,道:“你今夜午时在那小院外面接应我,我拿了戒指和解药出来,若那老鬼追出来,你来接应我,记住,我回去之后你就潜进去,在那个老鬼的正屋上打一个洞,我好用母戒去引龙珠。”
项延为难的道:“我不是那个老鬼的对手啊。”长空轻声道:“你只是打洞,又不是打他,而且那个小院是我选好的,离神殿不远,一但动手我们只要打得动静大一点,惊动云梦城率然分殿自然就能脱身了。”项延还在犹豫,长空贴在他的耳边说道:“木天生就在这城里,有他出手,怎么也能应付片刻。”
项延一咬牙道:“好,我来接应你就是了。”长空微微一笑,把一大块肉放到口中说道:“其实就是没有其他人你也必然会来接应我,对吗?别忘了我手里还拿着你的混元简珍珠呢。”
项延白了长空一眼,说道:“你小子千万小心,那个老鬼一肚子贼心,不要让他把你给算计了才是。”
长空不在意的道:“你放心就是了,你在堂屋打了洞之后就到南城门的位置去等我,咱们立即出城就是了。”温鼎为了不去救露青丝这件事有愧,加上对自己的药有信心,故而对长空并没有怎么在意,只要他小心行事,应该就没有什么事。
长空吃了饭又到西城去逛了一会,将近晚上才向回转,在街上买了一壶酒洒在身上,左摇右晃的向着小院走去一进小院,温凝向着他丢了一个眼色,说道:“爷爷去炼药房了,让我问你
去哪里了,一天没有回来。”
长空四下看看,贴近了温凝道:“我去见雪宜了,他找不到他的那位红颜知己,准备要离开了。”温凝脸色微变,眼珠转了转,道:“你随我来。”
长空心下窃喜,跟着温凝到了她的房间,一进屋温凝把门关好,然后匆匆进了内室,一会拿了一瓶子墨绿色的药丸出来,说道:“这里是十八颗解蛊丹,你把它们同时服下,然后全身魂力就会暴起,把我爷爷给你的那个药的药力化去,只是吃这个药闹得动静大了一些,你要小心,不要让我爷爷发现了才是。”
长空把药小心的收入到了自己的空间戒指当中,道:“你只管放心就是了,我拿了药就走,绝不让你爷爷发现。”
温凝扭捏片刻,道:“长空表哥,你……你能帮我给那个……雪宜公子传一封信吗?”长空目光一闪,看了看温凝笑道:“好表妹,你原来也认得雪宜公子,那雪宜公子的那个红颜知己不会就是……你吧?”
温凝的脸红得像晚霞一般,嗔道:“那里是什么红颜知己,只是我们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比较能说到一处罢了。”
长空笑而不语,温凝恼怒的一跺脚:“表哥,你不会忘了我刚帮过你吧!”长空这才收起笑意,道:“你把信拿来,我一定给你带到。”温凝红着脸,小心翼翼的在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交给了长空。
长空从温凝的房间里出来,走到门前,就见门上贴着一根兽羽,知道项延已经来过了,欣喜不语推门溜了进去。
长空把解药拿了出来在手上看看,他不敢现在就吃,生怕惹出麻烦来,又重新药放了回去,此时他心动如同奔马,把所有的环节都回想一遍,确认没有失误,这才放心,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倒在床上假寐。
夜近三更,炼药房的门吱扭一声响起,这是长特意向门轴上滴了水的缘故,他听着温鼎回到自己的堂屋,心绪激动的数了起来,大概数了两千个数,这才从床上溜了下来,他已经算过
七、八回了,温鼎只要上床,两千个数之内肯定睡熟。
长空不开门,从半掩的窗户上跃了出去,小心的摸到了温鼎的堂屋前面,贴墙寻找,果然在他和项延商量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洞,那洞有一拳大小,被一块木头塞着,长空把木头给取了下来,然后把母戒贴在了洞口,他的魄力使不出来,项延就在戒指里存了一点魂力,长空按照项延告诉的使用方法,催动了戒指,若有若无的魂力从戒指上向外沿延开来,这个魂力经过了戒指的过滤戾气全无,跟本就让人无法感觉出来,长空等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突然手上一震,他急忙把戒指收了回来,就见上面龙吞口处镶嵌着那震仰孟的龙珠。
长空收了母戒小心的离开墙壁,快速溜到了院墙处,单手掌撑墙一跃而过,出了小院立即疯了一般的跑了起来,片刻工夫转过几条街道向着西城而去,他把项延哄到南城等他,但这几日里他一直在温鼎的面前做出回家救母的假像,期间还几次去贿赂西城守军,做出临时离开好开启城门的表像,此时正好用上,至于项延,长空并不信任他,现在他没有任何自卫的能力,若是项延起了杀人夺宝的心,他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堂屋之中亮起了一点灯火,温鼎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淡淡一笑,道:“青丝姐,你也不要怪我,这是你儿子给了我一个杀他的理由!”就在龙珠离开他手指的时候他就发觉了,当时便生了杀意,只是没有动手,他一向小心惯了,生怕引起离此不远的神殿的注意,故而才有意放长空离开。
温鼎取出一枚药丸捻碎,里面一只玉色蜘蛛爬了出来,温鼎对着它说了些什么,玉蜘蛛的体内缓缓的抽出一条丝来,向着长空逃走的方向指去,温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侄儿,叔叔就送你一程吧!”说完飞身出了小院,向着长空逃走的方向慢慢的追了下去,他不相信这是长空一人所为,要看到长空和接应的人对上之后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