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舱实在黑暗,三人又不熟悉内里情况,商量后两人出去取火把灯笼,待得光亮下驱走黑暗,两人却发现留在底舱的同伴失去了踪影。
二人甚是奇怪,叫道:“水鬼,水鬼,你臭小子跑那儿去了?”舱里的人尽皆晕倒,他们倒不怕惊醒了谁。叫了几声,没人回答。一人骂道:“这王八蛋,总他奶奶的擅自行动,早晚要丢却性命,黑沙,你去下货物舱里找一找,莫不是他趁我们不在,想私吞藏好些宝贝?”
另一人应道:“是。找到了他得好好教训一下,总是这般目无纪律自把自为,兄弟们迟早受累。”说完手持灯笼,揭起板门,往沧海号最下一层的货舱搜去。
留在中舱那人举起灯笼四处照看,发现船员水手个个如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突然左侧最里一张床位上发出“答”的一声轻响,那人立即眼光射去,叫道:“是谁?水鬼,是你臭小子吗?”
没有人声回应,“答”声却又响起。
那人骂道:“操你奶奶的,是什么鬼东西在这儿装神弄鬼。”说完往里侧行将过去,床位上的年轻人睡得像只猪一样,那来的响声,难道是老鼠?
正想把那年轻人拉下来观察,突听得底舱传来黑沙惊惶的叫声:“水鬼在这儿,乌蛇快来,水鬼死了!”
中舱这个叫唤作“乌蛇”的人听得叫声,吓了一跳,立时感觉身遭藏有莫大危险,不作多想转身便想向甲板上奔,不料那睡得像猪的年轻人突然暴起扑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短刀横在他脖子上一抹,顿时热血喷洒,并伴随哧哧声音。
黑沙还在底舱叫着,听不到乌蛇的回声,心中猛然一跳,中舱底舱的静寂,水鬼的尸首,所有的一切,预示着有危险慢慢逼近,他全身汗毛倒竖,再顾不得水鬼,夺路爬上中舱,可刚把头探出来,脑袋上便重重挨了一下,立时滚下底舱晕死过去。
暴起袭击的年轻人正便是傻苍,这晚他又被梦中呛水窒息感觉惊醒,感觉呼吸困难,正想到甲板上透透气,突然听得有人鬼鬼崇崇摸黑入中舱,若是船员水手,定然会手提灯笼,因此虽然看不见来人面目,却也清楚来人不怀好意,当下轻轻躺回床上,憋过毒烟之后,出手送了三人一程。
傻苍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人,不敢贸然出去,提着灯笼欲叫醒刘百川,却是怎么也叫不醒,不敢浪费时间,立即把乌蛇尸首拖入货舱,扫一眼三具尸首,选了具身材与己相当的尸首,除下其身上衣服换上,束上他那条大红腰带,蒙上脸巾,吹熄笼中蜡烛,返身回到中舱出口,倾听甲板上声音,听步伐,甲板上走动的人只三个。
傻苍寻思着在这儿守株待兔还是上甲板将他们一个个处理掉。
犹豫不决之际,一人突然说道:“老熊,怎地乌蛇水鬼他们还不将里面的人拖将出来?”老熊道:“五哥,定是他们三个家伙忍不住,去了货舱偷东西。”那五哥道:“不会,乌蛇不是那种人……哎哟不好,可能是着了道儿,小桂子,你在这儿守着,老熊,咱们下去瞧瞧。”
傻苍立即把舌头咬破,将一大口血吐在楼梯口的地板上,趴在地下装死。
五哥与老熊举着火把,刚步下楼梯,便看到黑沙俯卧在血泊当中,二人大吃一惊,叫道:“黑沙,黑沙,你怎么了?”
顾不得翻看黑沙,二人举着火把抢入中舱内叫道:“乌蛇,水鬼,你们在那,出了什么事?”遍寻中舱不见二人,只里床一大片血迹,五哥和老熊更加心急,顺着血迹寻到底舱入口,揭开底板钻了进去。
傻苍立即爬起冲上甲板,小桂子持着火把在船尾掌舵,见得系着红腰带的黑沙上得甲板,略带怒气道:“黑沙,五哥和老熊进去找你们了,你们是怎么回事?怎地不把人带上来?”
黑沙弯下腰咳嗽,吐出一口血,并未应他,小挂子问道:“受伤了么,伤得重不重?”放下舵盘走将过去,刚刚行近,突然黑沙手中短刀晃动,朝自己胸口猛刺而来,小桂子猝不及防,以绝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插在胸口的短刀。
扮作黑海的傻苍抽出短刀,飞起一脚将这名叫作小桂子的海盗踢进海里。
解决掉小桂子后,傻苍迅速回到中舱入口处守着。
才刚刚站好,一颗光光脑袋便从中舱钻将出来,傻苍下手毫不犹豫,一刀往那脑袋劈去。这人冲得太急,完全没想到甲板上藏有敌人,等得醒觉,刀刃已然迟在咫尺,好个光头,临危不乱,脑袋在间不容发当中侧开,刀锋呼啸而下,砍下光头一只耳朵,狠狠斩在光头左肩上,几将他一条手臂卸下。
光头大叫一声,右手长剑瞎刺瞎护身,跟着一个凌空翻滚摔回中舱内。只听一人叫道:“老熊!你怎么了?”
老熊叫道:“外头有埋伏,别出去!”
五哥不知甲板上有多少敌人,惊心战胆,那还敢上去,当即退后两步,把老熊拉开,铁锏护在身前。
傻苍正想钻进中舱,突然听得背后有人说道:“黑沙,你在干什么?”傻苍大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竟然悄无声息站了两人!他一丁点儿未能察觉,来人武功高出他绝不是一截半截!
傻苍不敢回头,指了指舱内沙哑着声音道:“中了埋伏。”
身后一人晃身闪到他身后,伸指点他腰间环跳穴,只这么一瞬之间,这人已经瞧出黑沙不对劲。
傻苍短刀后掠,急向敌人脖子奔去,那人咦了一声,右手急翻,欲扣对方手腕,同时左脚踢出。
傻苍短刀急坠,往敌人腿上斩落。可那人脚竟如手般灵活,小腿一弯一提,脚背挡在傻苍腕上拨开短刀,不等对方应变,左脚伸直踹出,鞋底印向敌人胸膛上。
傻苍急退半步躲开,左脚猛地踹出直奔敌人会阴,那人怒猝不及防险些被废祠堂,又惊又怒,喝道:“好脚法!”回踢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