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钧令:着五军节度府左节度使,西宁郡王金若海,兵部左侍郎丁昌贤,带本部将领属官,并御营御马监外营,前往常胜卫,点兵验将”。
随着这道圣旨读完,台下走出三人,一个五旬左右全身披甲的老者,便是西宁郡王金若海,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官,估计就是兵部左侍郎丁昌贤,最后一个是中年太监,应该是御马监的档头。
这三人过来,一并领了圣旨,回头点起各自属下官员将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出了行营大门,朝着南边常胜卫临时驻地赶去。
在他们代替皇帝去巡视常胜卫的时候,皇帝并没有闲着,他拿着刚才的点将名册,按照花名册,逐一和台下诸将对照。
遇到感兴趣的,皇帝还会专门将这个将领叫出列,仔细的询问军营之事,
皇帝叫人随心所欲,却让下面的许多将领头顶冒汗,只因为这些将领里面,大多数人都是领着职位长时间不进军营的。他们派偏将或者子侄,替自己守在军营,本人则是常住京城。
这些人,你问他军略武策,他们或许答得上来,可要是问军营近况,他们是一定答不上来的。
所以,他们在看到皇帝当场询问军营近况,一个个都急不可耐。
幸运的是,皇帝好像知道他们的窘迫一般,每当点到这些人的名字的时候,或者是直接略过,或者只简单的问一两句,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
反而是对经常守在军营的将领,皇帝会更加详细的询问,遇到有说不清楚的地方,还会大声斥责。弄得这些人也一个个胆战心惊。
从太阳初升,到午时已过,皇帝在点将台上整整问询了一个上午。
直到巡查常胜卫的金若海等人回来,皇帝才停歇。
随着金若海走进御营大门,点将台下的气氛便逐渐变得凝重。
这底下的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这次出城巡查京营,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常胜卫。
而昨天,又恰巧发生了肃王被刺,皇帝下令全城捉拿应卯军的事情,常胜卫失去了最后一次自救的机会。
常胜卫或者邵家已经没救了,现在就看皇帝要对邵家处罚到何种地步。
而西宁郡王手中的兵册,显然就是皇帝处罚的依据。
到了点将台跟前,西宁郡王将手中兵册呈上,还未等皇帝翻阅,他便不顾身上穿着盔甲,艰难的跪倒在地上,高声喊道:
“皇上,末将有罪”。
皇帝闻言,上前几步,低头看着长跪不起的西宁郡王说道:“西宁郡王,为何请罪?”
金若海说道:“回皇上的话,末将有御下不严之罪,请求皇上责罚”。
皇帝皱着眉头说道:“军营中,不许跪拜,西宁郡王还是起来说话”。
说完,皇帝招手,让两边的銮仪卫侍卫,将金若海搀扶起来。
金若海一站起来,便立刻说道:“皇上,末将奉旨巡查常胜卫,现已查明,常胜卫缺额颇多,军将有吃空饷的嫌疑,且,常胜卫将领,将营中士卒视作家奴,常常驱使兵卒为他们挖煤种地,运送财物”。
皇帝闻言,冷哼一声说道:“竟然有这种事情,西宁郡王可有查出,常胜卫缺额多少,又有多少士卒被当做家奴驱使”。
金若海摸了一把额头上不断流落的汗珠,艰难的说道:“据末将所查,常胜卫缺额一半,在营兵卒,另有九成为各将领劳作”。
虽然心中早就有了准备,但是听到如此不堪的消息,皇帝还是忍不住紧紧攥住了拳头。
他仰着头,冷漠的说道:“常胜卫各级将领可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