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武林大会即将在灵剑山庄召开,此时江湖上甭管有名、无名的豪杰,皆慕名赶往晋阳参加武林大会,若能一决夺魁,便可名扬天下。一时之间,灵剑山庄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突然,一道黑色身影的出现,引起了林瑕的热切关注,待看清后,他激动地迎了上去,因为此人并未无名之辈,而是浪客庄的庄主明悟老前辈。“明老大驾光临,林某有失远迎,望明老见谅!见谅啊!” 明老是江湖前辈,与林匣师父晦春在江湖上并称为“刀剑双绝”,自师父去世后,明老的慧无刀便再也没有对手了,明老年岁渐长,体型消瘦,但他精神矍铄,素日深受武林豪杰的信任和尊敬。 这次,明老亲自带队到灵剑山庄参加武林大会,林匣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要知道上一次举办侠英会的浣花剑庄,可没这么走运,明老根本没去参加。 明老天生武痴,不拘礼节,他摆了摆手道:“林庄主,明某这厢携弟子叨扰了,若不是我家徒儿在侠英会上不争气,我何必跑这一趟?”说完,他看向林匣身后的两位年轻人,不出意外,他们其中之一,便是在侠英会大胜岑临之的林思澜了。 浪客庄来意明显,令林匣刚到嘴边的笑容顿时一僵,不过,脸上的笑容又很快恢复如初了,林匣抱拳道:“明老谦虚了,贵庄钦公子乃江湖后起之秀,谁碰上了,不得说一句明老教导有方,至于犬子,他们不知天高地厚,让明老见笑了。”说完,林匣回头示意两个儿子。“思澜、怀翰,还不快快上前,拜见明老。” “明前辈今日光临寒舍,灵剑可谓蓬荜生辉,晚辈有礼了。”带着弟弟,林思澜握手抱拳,向明老问好。年轻人坦荡直率,不惧威压,林匣这个儿子,不像林匣,倒不错,明老笑着点了点头道:“走吧!”反正不急,过几日,等人都到了,才见真章。 “钦儿到哪了?”回到房间,明老问徒弟肖无涯爱徒的下落,但肖无涯无奈地摇了摇头:“师父,依阿醉的性子,鬼知道他现在在哪倚红偎翠呢?”素日,师父最疼爱小师弟钦醉,只是那小子自恃天赋甚高,平日不多加练习便罢了,还经常跑去青楼瓦肆鬼混,肖无涯都不知逮了他多少次了。 明老岂会不知钦醉的性子,只是过几日便要举行武林大会了,于是,明老皱着眉头跟肖无涯说:“无涯,你小师弟最爱看热闹了,派人赶紧把他找回来,都跑出去几个月了,也该回来了。”这老头儿,分明是惦记小师弟了,肖无涯没好气地说:“是,师父。” 出了房间,肖无涯立即吩咐人出去找钦醉,这小子,出庄了,还不让人省心,这都多久了,一封信也不见递回来,当真是野了。“哼——臭小子,回来有你好看的。” 之后,灵剑山庄陆陆续续迎来了浣花剑庄、逍遥剑庄、卿天阁、紫仪阁等江湖诸多门派的人,大家共襄武林大会,切磋武艺,齐聚一堂。 众所周知,江湖四大刀剑世家分别是灵剑剑庄,浣花剑庄,浪客庄和逍遥剑庄,它们隶属于晦、岑、明、覃四大家族,四者互为竞争对手,盛会每五年一届,由四大家族轮流主持,这次轮到灵剑山庄主持操办,其他门派相约赴会,待大比结束,将会产生新一届武林盟主。 由于盟主之位竞争激烈,除了四大家族,另有少林派,峨眉派等道佛教派,他们许是信老,佛之人,六根清净,基本不露面,这些门派素日很少参与盟主之争。其次,还有世居西土、善用毒物的西域派和治病救人的紫仪阁,各大门派相互交织,形成了如蛛丝密布,庞大广博的江湖。 如今的盟主是岑绥,浣花剑庄的当家人,论实力,江湖上没有任何门派比得过如日中天的浣花剑庄,剑庄高手如云,雄视天下。 不过,这都是近二十年的事了,其实在二十五年前,灵剑山庄才是称霸武林的天下第一庄,灵剑山庄前任庄主周尧曾打败岑绥,夺得盟主之位,后他引领灵剑山庄闻名天下,剑客盈门,可谓名满天下。但现在,林瑕庄主实力有限,晦老的小徒弟又不肯相助,灵剑式微,故而远不及浣花剑庄的名气。 此次盛会,天时、地利、人和,机会绝佳,光看江湖四大刀剑世家无一缺席,便知他们对盟主之位皆跃跃欲试、雄心勃勃,不过,要说实力,大家还是首推浣花剑庄。 大会前一日,周暖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灵剑山庄,蜻蜓扶着她下了马车,周暖的眼神静静流淌于眼前的山庄,发现门前多了两尊石狮子,恢弘大气墙面也换了颜色,和她记忆中的家有些太一样。 林思澜正招呼进门的宾客,突然,冷不丁地,弟弟林怀瀚在他的后腰捅了一拳,林思澜吃痛回头。“臭小子,不好好招呼客人,打我做什么?”他狠狠瞪了林怀瀚一眼,却发现弟弟睁大了眼睛,正讶异地望向左前方。“哥,你看那里是谁?” 见客人进庄了,林思澜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江湖各大门派均已到达晋阳,不过,还是
有些小门小派没来,权衡之下,他爹林匣自己在庄内应酬各位贵客,让他和怀瀚守在门口继续迎接客人,只是弟弟年轻贪玩,早就耐不住性子了,方才他就使了这一招戏耍自己,于是,林思澜直接看都没看,敷衍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参加武林大会的客人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林怀瀚就急推了他一把,用手指给他看。“不是啊—大哥,你看那边——”终于,林思澜极其不耐烦地顺着弟弟指的方向看去,结果,他也愣住了。 听到下人传信,顾不得满堂宾客,林匣急忙带人赶去门口,这档子,她怎么回来了?“怎么回事?周暖怎么突然回来了?宋真呢?”一连三个问题,都没人能回答。林匣满面怒容,心里憋着的火气无处释放,张嘴开始骂人。“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连人跑回来都不知道。”下人们,始终低着头,心中委实憋屈,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家主,您先别生气,其实,周姑娘回来了,未必是坏事。”林骅冷静分析后,他对林匣道。 林骅是灵剑山庄的总管,他的一句话,令林匣呼吸陡然一滞,他停下脚步,回身道:“林管家,你是说思澜。”林骅苦口婆心道:“家主,如今灵剑式微,咱们不得不为两位公子的将来考虑啊!”听完,林匣郑重地点了点头。“走吧!先去看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看了情况再说。 刚到门口,林匣发现门前聚众围了很多人,两个儿子已不知所踪,这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林庄主来了。”于是,大家将目光齐刷刷投向林匣。 慢慢地,中间渐渐空出一条小道,林匣发现他的两个儿子林思澜、林怀瀚皆在其中,而站在他们对面,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仿佛似曾相识? 见父亲来了,林思澜和林怀瀚立即走过来,向林匣请安,他们异口同声,恭敬道:“父亲大人。”一面之后,林匣暗暗心惊,女子细长的青黛眉清新素雅,干净的脸庞气质出尘,而若有若无的英气仿若故人再生,不会错的,周暖像极了她母亲白小芜。“思澜,是你的朋友吗?远来是客,你怎的这么不懂礼数,快将这位姑娘请进庄内,好生招待。”林匣装作不知,故意呵斥道。 十几年前,周暖离开灵剑,对林匣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湖上提及周尧的人越来越少,而他林匣则不同,如今世人皆知,他才是灵剑山庄的庄主,他不能让周暖破坏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父亲,她是——”林思澜的答案到了嘴边,即将脱口而出,却被林匣打断了。“思澜,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见儿子不听话,林匣厉声道。 “林师叔,多年不见,您风姿依旧。”说完,周暖微笑着上前,向林匣行礼。“不肖师侄周暖特来拜见师叔,望师叔怜我双亲病故,漂泊孤苦,勿要怪罪晚辈来迟。” “姑娘的父母亲姓甚名谁?我陈霂在庄内侍奉师傅数年,可从未听说过他老人家有师侄。”突然人群中,一位灵剑山庄的弟子怀疑周暖身份的虚假,发问道。 闻言,林匣脑门青筋暴涨,他狠狠瞪向方才说话的陈霂,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是混账,林匣刚想骂人,眼角余光却看到明老、岑绥、覃无里等人相携而来。于是,他硬生生将骂人之语吞回了肚内,结果,他把整张脸都气得涨红了。 “这位小师兄,恕小女子不敢妄言,我的父亲是灵剑山庄前任庄主周尧,母亲白小芜虽声名不显,却是父亲一生挚爱。”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什么?她是周盟主的女儿?怎么从未听说过周盟主有女儿?”“是啊——,不曾听说过啊!只知道周盟主有过一个儿子,不过,听说已经死了。”“该不会是骗人的吧!”一时之间,大家众说纷纭。 当场,唯有明老、岑绥、覃无里等人心知肚明,这小女娃肖似她母亲,应该不会有错,而另一边,林匣都快气升天了,小小女子,竟然如此恶毒,这是要让他受千夫所指啊,但他又没办法反驳,因为她确实是周尧的女儿,他只好干笑道:“软软,你回来啦!” “是啊!林师叔,我回来看看父母亲了。”周暖灿烂一笑,扬声道,关键是,某人的眼神还极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