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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鱼饵

“好,为了将军,今日我便再听您这一次吩咐,可是军师,您千万别让我再失望。”陈六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说道。

“那既然子仲同意,这件事便有老夫去安排。今日,天色已晚,一切明天再从长计议。”范夫子说着便让下人去打扫厢房,让丁奎住下来。

陈六子和陆鸣在城里自然是有住所的,起身便要告辞。丁奎突然一下搂住准备离开的陈六子,边向范夫子抱歉,边对陈六子说:“六儿,为父今晚就和你挤一挤,反正过不了多久就天亮了。”

陈六子一眼便看出他的不怀好意,他知道丁奎还惦记着他与寇如兰藏于心中没有言明的更加劲爆的往事。正好他也有话想要和丁奎说,便同意了。范夫子一看丁奎执意要离开,也就同意了。

等到大家都离开了,这房中只剩下范夫子一人,他自怀中又抽出了一张字条,并没有展开,就直接放在蜡烛上点,丢进了脚下的火盆之中。口中喃喃地说道:“你虽然藏匿了,反抗了二十年,最终不还是遂了我的意。呵呵……”这笑声,听来让人发冷,可惜已经走远的那些人是听不到了。

第二天,当陈六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他揉了揉有点发疼的脑袋,无奈地看了一眼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丁奎。昨日从军师的宅邸出来,一路上丁奎缠着自己,让自己去重复当年与寇如兰双修的细节,被他搞得不厌其烦。一直到了家里,他还不打算放过自己,只好动手削了他。这么多年,自己的一直停留在无刀之境,没有丝毫进展,反而是这丁奎,身法比二十年前不知精进了多少,不管自己如何催动刀气,都无法伤他分毫。反而是被他讥讽,自己将一身的精力都浪费在了女人身上,这女人要是个好女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个妖女。

就这样又纠缠了一会,最后实在是闹不动了,只好停手。陈六子打算让宅中下人给他在收拾一个地方下榻,偏偏这丁奎非要与自己抵足而眠,说要搞什么秉烛夜谈直到天亮,结果却是一到床上沾枕头就鼾声大作。反而是自己失眠了,即使后来迷迷糊糊间好像又做了很多梦,梦到了寇如兰那如怨如诉的眼神,梦到将军满身的羽箭,……

正思索间,忽然想起今日的城门巡视,便猛地一脚踹在丁奎身上,招呼他赶紧起床,让他跟着自己去看看自己这二十年待的岗位。丁奎被踹醒后,听陈六子说要带他去城门岗位上去看看,一脸的不屑,满不在乎地说:“怎么说当年老子也是斥候校尉,更何况还是韦将军的斥候校尉,你这一个小小的城门吏怎能让我动心?不去不去……”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起了床,随便用了些早餐,便跟着陈六子去了边城城门。

今日,恰逢盂兰盆会,本大胤立国之后,以儒教为国教,教化世人以礼义廉耻。但自更始之乱后,百姓民不聊生,儒教渐渐不足以解脱其痛苦,又加之谭无义本越西出身,崇信佛学,自此佛教大盛。边城虽是西南小城,但城中居民多是来自北方,其中佛教徒甚众,故盂兰盆会也算是一个比较盛大的节日。

今日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客商比往日多了不少,虽然人流很大,但多是经常出入之人,对陈六子治理城门之法都非常的熟悉,所以,今日的常例比往日多了不少。

当陈六子来到城门时,已近午时,进出城门的高峰时刻早就过去了,城门守卒正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谈。有眼尖的守卒看到陈六子来了,急忙喊了一声,

“六爷到!”

众人慌忙回到各自的岗位上,装模作样的站好。陈六子看到这一幕,笑着骂了一句

“一群蠢材!”

这句话反而十分受用,大家一阵哄笑,又恢复了刚才扎堆闲谈的状态。陈六子向守卒们介绍了站在他身边的丁奎。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鹊踏枝,他们只知道这是六爷的好朋友,便齐齐的行礼,躬身道:“丁爷好!”

丁奎却是摆摆手,一副高人的姿态。陈六子也不理会,叫来了城门记事,问他今日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并且询问了一下今日的常例收入,城门记事做了简单的回答,陈六子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丁奎看着陈六子与这些人交谈,心里没来由的一痛,想不到他这样高傲的人,如今隐于草莽时也是这样的自娱自乐。

当年,他与陈六子在韦将军麾下初见,他知道这人是北路陈王刀的传人。北路陈王刀,号称天下第一刀,宗族陈旺本是前朝皇族,后来投降大胤,被封为陈王,不过是有名无权。据说他门下出类拔萃的弟子有四个,都跟他姓了陈,名字按功力高低,分别是龙蛟螭鱼。陈六子便是陈蛟,陈王刀的二弟子。至于为什么会被叫做陈六子,因为这个人在韦将军十二卫中功力排行第六,当时的自己不如他。陈旺不愿自己弟子卷入朝廷风波中,陈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认识了将军韦春晖,对他推崇备至,不顾师父的反对,毅然决然离开师门追随韦春晖成了他麾下的十二卫之一。

帝都,乾元殿

谭无义坐在龙床之上,身着大红蟒袍,差一点就是皇帝打扮,一副心思昭然若揭。在他身后

方卜花如影子一样站立,在下面满朝武分立两旁,他们都低着头,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抬头去看谭无义。

“诸位大臣,陛下龙体有恙,托老臣暂时代理一段时间国事,我也不愿意坐在这龙床之上,偏偏陛下下旨,要求老臣这样做,上有所命,老臣不敢不从啊!”谭无义一副苦哈哈的表情,他向小太监廿九使了个眼色。

“有本早奏,无事退朝。”小太监尖细的声音穿过整个大殿。

“太师,属下最近得到消息,二十年前从属下手中逃脱的陈蛟,一直生活在边城,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前段时间夜探皇宫的丁奎,他们都是当年韦贼手下的十二卫。”站在武将最前沿的牧云归走出行列,躬身说道。

“十二卫?韦贼?这些人这些年还真是阴魂不散……”谭无义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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