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心情的f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转移到三楼走廊,把胳膊搭在扶手上,望着底下嘈杂的人群,这本该叫人习以为常风平浪静的画面却使得道明寺的心头涌上一种浓浓的违和感。
“嗨……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道明寺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外面喃喃自语。
西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阿司,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美作伸了个懒腰调侃道,“哈哈,不会又是觉得谁的笑声特别刺耳,要下去揍他一顿撒气吧。”
道明寺过去可没少做这种事情。
弄得只消他脸色一难看,英德学园就人心惶惶的,生怕行将踏错一点都能招来一场痛扁。
惟有类依稀猜到一点内情,表面依然保持着困倦到极点的模样,默不作声。
“我明明让人贴了红纸条,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道明寺不满地抱怨,生气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狂风骤雨地就是一顿训:“喂蠢货,是不是忘记给那两个臭女人贴红纸条了?什么?你说你贴了?想死啊,要是真贴了会是这个样子,还敢狡辩,你当我是好糊弄的小孩吗——”
感觉自己被蒙骗了的道明寺滔滔不绝的怒骂才进行到一半,就被站在身边的类伸手夺过了机身,接着,只听类温和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解释道:“我会跟阿司说清楚的,没你的事。”
说完,他利索地挂了电话。
道明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类,难道是你做的?”
类点头:“抱歉,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的确是我将牧野的红纸条销毁了。”他略感困扰地蹙眉:“居然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呢。”
此言一出,不说道明寺几乎要跳脚了,连刚才一直看戏的西门跟美作也齐齐侧目。
“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西门想了想,怪叫出声:“你居然对那个笔头菜有好感?”
美作满脸纠结,欲言又止:“不能吧,类你不是说,对象要……”
要跟他一样漂亮又有魅力才行吗?
后半句话被忿忿不平的美作机智地咽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拉仇恨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无论是类认为那个打扮土气外貌身材都没有可取之处的昭和女跟他有任何可以媲美的地方,还是类纯粹是想走出这段感情阴影而饥不择食,或许是先前那句话仅仅是类对西门开的一个玩笑……他都很受打击!
实际上,要不是静闹出的这一场风波转移了f3绝大多数的注意力,东窗事发的速度恐怕还会快一点。
“让你们失望了,我没有把牧野当做女人看,”早有准备的类不动声色:“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为了阿司。”
道明寺显然不信,一手用力捏着类的肩膀,强忍着怒火质问:“类你到底有没有记住自己是f的一员!这样公然违抗我的决定,是特意扫我的面疮吗?”
见他动手,西门再无法淡定了:“喂,阿司你好好说话,不要对类这么粗鲁。”
美作也不悦地上前:“住手,类会很痛的。”
冒着进一步触怒阿司的风险,他们同时伸手去拉变得危险的道明寺。
类淡定地垂眸说:“阿玲和总二郎,没事,阿司不会伤害我的。”
这句话轻飘飘的根本毫无依据,特别是被道明寺伤害过的人简直到了罄竹难的地步,可自类的嘴里出来,却立刻就说服了着急的f2。
西门跟美作对视一眼,虽然不甘,还是妥协地依照类的意思退后一步。
类表现出的信任还是有影响的。至少尽管道明寺的脸色依旧铁青,倒是没有进一步动作了。
类缓缓地说:“闹得人尽皆知,对阿司你没有好处。”
他并没有试图掰开道明寺铁钳般弄得肩膀生疼的手腕,像是对那些不适毫无所觉般接着说:“换做是平时,哪怕是阿司你随便找茬打人出气,看在别人眼里顶多是年轻气盛和家室优越的人固有的脾气暴戾,但这一认知并不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他们知道你不好惹,是个下手说不定没有章法的人物,自然就会有所忌惮。”
道明寺的目光紧锁在他脸上,时不时不自觉地在那一张一合的绯红的唇瓣上流连。
日光和煦,倒像是在他光洁如玉的肌肤上镀了一层柔美的金光一样,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辉,无形中流露出一种沉淀了岁月的沉静般的美。
道明寺的脸色微微和缓了一些。
他的理智也随着盛怒的状态的消退渐渐回炉,尤其是看着类既长又卷的眼睫因疼痛而本能地颤动时,愧疚涌现,他禁不住松开了对类的粗暴钳制。
西门和美作终于长出了口气,放下心来。
——还是类对阿司最有办法啊。
西门感叹。
“所以呢?你还没告诉我这样做的理由。”
勉力揪回心神的道明寺沙着嗓子问。
类镇定自若地勾起唇角,反问:“所以?我敢说,只要红纸条一出,被追打的……”他沉吟了下,像是在竭力回忆那两个姓氏:“远藤和牧野,一定会将激怒你和被整得凄惨的缘由全盘托出吧。那样的话,阿司你被一个女人用鞋子反反复复踩了帅气的脸的事情经过,岂不是全英德都要知道了?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离谱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