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沅想着,移开了眼,可总觉得不太对劲,眼神又不自觉地瞟回去,一颗心也七上八下地吊上了半空。
算了算了。
她好女不跟恶男计较,看在他受伤的份儿上,还是去看看吧。
陆沅沅自己哄好自己,又朝男人走过去。
这一看差点没把她的魂吓飞。
她方才回破庙时特意绕开走的另一边,所以也没看到,男人落地时脑袋磕在一块石头上,破了个大洞。
这男人也是厉害。
本就重伤,又流了那么大一滩血,都隔了这么久,他居然还有口气儿。
陆沅沅也顾上生气了,撕下一截刚烤干的衣摆,赶紧把他的头先缠起来,然后脚下生风一路爬上山,找了些止血的草药回来,嚼巴烂了全敷在男人的伤口上。
胸前的伤口也给处理了。
然后把男人抱去了火堆边儿。
能做的她都做了,是死是活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要真死了,可别回来找我算账,我是真想救你,没想过害你,是你自己非要我松手的。不行,你可千万别死,只要你活着,我保证不打你……”
看着男人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陆沅沅心里慌得一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实在是那血流得太吓人了。
这男人要真死了,说到底她也有责任。
可她哪知道那稻草底下有块小石头呢,她更没想到他掉下去,刚好那么
巧脑袋就撞在那尖尖的石头上啊。
她真不是有意的……
早知道就不和他计较了,多走两步路的事儿,弄成这样为啥啊?
都是这男人那张毒嘴害的!
唔,如果人参在就好了,那可是吊命的好东西。
可切下来的人参被老妈收进了空间,她就算长了飞毛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拿回来的。
眼下也没有氧气瓶能给他续命……
要不然,给他人工呼吸试试?
她不是医生,只在大学里学过急救,也不知道这法子到底有没有用,可她觉得不管怎么样总该试试。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好歹一条人命,万一真能撑到她老妈回来呢?
这边陆沅沅半跪在地上,一边给男人做人工呼吸,一边在心里拼命祈祷呼唤自家老妈,赶紧掉头回来吧!
而另一边。
县城。
王红叶和陆逸年刚下了牛车,两人腊黄寡瘦的脸也是绿的。
以前出行都是私家车,道路也是平整又宽阔,头一回坐乡下牛车,两人屁股蛋子差点没被颠成八瓣儿。
尤其上车的时候,因为付不起三钱的车钱,他们一家三口还被同村赶集的三姑六婆们好一顿口水奚落。
那赶车的老吴头儿不给他们赊账,硬要赶他们下车就算了,说的话那叫一个尖酸刻薄,一口一个穷鬼,和陆老太有一拼。
吴老头儿的媳妇和陆老爷子沾亲带故,一家子没少打陆
家的秋风,陆一年以前也没少帮他们家干活儿。
可他们两口子就坐个车,他居然这副德性。
王红叶哪受得了这种憋屈气?一时激愤,一个热血冲动,打空间里拿了个银饰的小耳坠子,手一挥豪气地把牛车包了。
体验过牛车的滋味儿,她现在觉得亏死了。
“好了媳妇儿,别生气了,等卖了银子,咱买辆马车,我载你回去,保证赶得平稳又安全。”陆逸年一如继往,贴心地轻哄自家老婆。
王红叶嗔了他一眼,心里却甜滋滋的:“一辆马车得好几十两银子,家里要添置的东西太多,还是赶紧去药铺。”
“都听我老婆的。”陆逸年抱着娃儿乐呵呵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