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京城的官道上，一列气派非凡的车队在行驶着。
在其中最为奢华的一辆马车上，驾车的却是威名赫赫的西厂提督汪直，这一幕要是被人看到的话，不知道多少人会惊掉下巴。
要知道汪直自上任西厂提督以来，凶威滔天，多少达官显贵都栽在他手里，权势之盛简直只屈于皇帝之下，那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除了皇帝之外，普天之下还有谁敢让他当车夫，那简直是嫌自己的命不够长，不过要是给一个被万人传颂的仙人驾车那就不足为奇。
汪直早已经确认王小虎是真正具有神通术法的大能，并非像是现在围在皇帝身边除了装神弄鬼就只会教些房中术炼虎狼之药的妖艳货色。
虽说如今他权势滔天，但只要皇帝一句话顷刻间就能让他拥有的一切烟消云散。
凭王小虎神鬼莫测的能力，只要王小虎不造反，按着朱见深的性子，就算王小虎要当个有实无名的无冕之皇，朱见深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想想朱见深那不着调的皇帝做派，汪直已经可以预见，王小虎才是未来的大明第一人，恐怕最后连皇帝都要仰其鼻息，如此一来汪直对王小虎自然是巴结到不行。
此次入京，只有李寻欢陪王小虎随行，而林诗音却要坐镇移花宫主持事务，待得移花宫能够自主运转。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富丽堂皇贵气逼人，一切用具皆足，还有身材曼妙的侍女随身伺候。
可惜王小虎和李寻欢师徒两人，一个神态自若闭目静坐，一个神游物外面色苦恼，那侍女算是一直在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寻欢，你可是在苦恼为何迟迟不得晋入天人之境？”王小虎突然问道。
“师傅明鉴。”李寻欢道。
眼看着林诗音修为越来越强，但李寻欢却一直卡在先天极境迟迟不能突破，李寻欢心里那个急哦，这差距再拉大一点那就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我所传你的《浩然正气录》乃儒门正典，你为人正直有君子之资，这天人关卡理应不难突破。奈何你自小被程朱理学荼毒过深，你虽修出正气但因理念有亏其质有偏，若不加以矫正绝无突破的可能。”
“这程朱理学是圣人学说啊，怎么会这般，还望老师解惑。”李寻欢道。
程朱理学自南宋以来就是世间显学，乃圣人之学。数百年来，万万学子皆是贯彻于心引以为模范，就连李寻欢也不例外，比如君子以德报怨他就学的很好嘛。
现在王小虎告诉他，程朱理学是错的，他已经被毒害了。李寻欢心里是崩溃的，感觉自己就像个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智障。
王小虎嗤笑一声，接着道：“屁的圣人，不过愚民误国之论罢了。”
“世间本无有正邪对立，因为人心之念方才区分出了正邪之别。正气自人心而生，不属于仙，不属于佛，立于万丈红尘之中，归属于人道。程朱理学主张灭人欲，存天理，简直本末倒置，滑天下之大稽。天道无情而人道好欲，人欲不存人道亦不存。浩然正气的根基便在於人，人道不失，正气不灭。”
王小虎继续解释道：“正气最是嫉恶如仇，宁折不弯，容不下半点污秽，修行正气逾是深厚，所需德行便越要高洁。”
王小虎打量了李寻欢一会，摇头到：“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一套，你连修身都没能做好，若不然也不会犯下要将诗音送人的荒唐蠢事。
一说到这个李寻欢就很难受，为什么之前他会这么傻，搞得现在面对表妹他连还手的底气都没有，哇，说多了都想〒_〒。
“为师问你，君子以德报怨，可否？”
“可。”李寻欢下意识回答道。
王小虎听了劈头盖脸就打过去，让李寻欢抱头鼠窜不止。
“我让你以德报怨，我让你以德报怨……”
王小虎逮到李寻欢就手往他脸上招呼，嗯哼哼，长得比我帅，该打。
“今天为师就教教什么叫以德报怨。”
啪啪啪。
“呐，左脸打完了，赶紧把右脸转过让我打得开心点，这才是以德报怨真君子。”
李寻欢捧着肿起来的左脸痛吟道：“师傅，徒儿知错，以德报怨是不对的，你就别打了吧。”
王小虎欣慰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你的脸只肿了一边，不对称，不好看。来来来，让为师给你好看。”
啪啪啪，马车里响起了有节奏的啪啪声，以及李寻欢痛苦中还让人遐想的呻吟。
车外的汪直听了不禁浮想联翩，双腿忍不住夹紧，脑海里浮现出某些少儿不宜的让人脸红的画面。
随即汪直浑身一抖，摇头晃脑将所有杂念清除，呸呸呸，怎么能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