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地牢里回响着水滴的声音，好似有规律的音调，不急不躁地落在灰暗的地板上。很快，水滴声中掺杂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来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地牢，自然是可可和杰尔。
地牢里的空气很潮湿，隐隐散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和血的腥味。旁边的牢房里关押着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人，他们全都是犯下了重罪被一辈子关在这里的人。
可可贴着杰尔很近，手紧紧攥着杰尔的衣角，似乎很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根据狱卒头子的指路，杰尔很快便来到了沃克的牢房前。沃克被神闪百裂打中，全身被砍出了上百道口子，要不是药丸能强化身体素质并有着愈合伤口的神奇疗效，他早已失血过多而死。
在经过救治后，沃克被绷带缠着像个木乃伊一样的，仅露着嘴巴和眼睛。听到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牢房前，他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
“我还以为是公会的人来了，没想到是你。你是来嘲笑败者的吗？”沃克轻笑着，眼里依然透着疯狂和执着。
“不，我没那么恶劣。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问我？你觉得我会说吗？”
“说不说都随便你，我不介意直接从你的记忆里提取情报，反正对于你这种拿人当实验品的家伙来说，直接鼓捣你的脑袋我的良心也不会感到痛。”杰尔面无表情地道。
“哈哈哈，还说自己不是恶劣的人，我看你比我好不到哪去。”沃克狂笑起来，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道：“罢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反正我落到了公会高层的手里也肯定没有好下场，怕是以后连说话的人都没了，就趁着现在说个够吧。”
杰尔本以为沃克会拒绝回答，而自己也做好了直接窥视记忆的准备，可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看来这次的失利还是摧毁了沃克的内心的一些执念，以至于他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固执。
“我听说坎亚家族在三年前会毁灭是因为你们研究出了无法掌控的东西才导致的，而你是因为失忆了，不清楚有关研究的机密才没有被帝国的调查队追究。但在我看来，你不像是失忆的样子，不然也不可能还在继续研究。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没错，你听到的传言不过是隐瞒真相的外衣而已。第一点，我的确没有失忆，调查队之所以会这么认为，全都是因为我在他们的记忆里动了点手脚！呵呵呵，帝国居然把一群普通人派来调查记忆师的事。这可真是讽刺，估计就连那些官员们也不再把坎亚家族当成是记忆师家族了吧，呵呵呵呵。”
沃克的笑声中透着些许凄凉，坎亚家族费劲心血就是为了重振家族的繁荣，但他们引以为傲的家族之名，在别人眼里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姓氏了。
沃克继续道：“第二点，坎亚家族并不是研究出了什么无法掌控的东西，而是，被人毁灭的！”
杰尔眉头一皱，“被谁？”
沃克摇摇头，“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掌握了有关榨失病的秘密，以至于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家族里所有人被患上了榨失病，无法逃离那场大火。而我，也不过是因为体内记忆师的力量对榨失病有抗性，才勉强逃进了地下研究室。我虽然活了下来，但也无法想起那个人的面孔，估计我的记忆也是被消除掉了吧，被那个毁灭了我们的人！”
说到这，沃克攥紧了拳头，血液从绷带中渗了出来。三年前的那场噩梦似乎又浮现在了眼前。
可可忽然道：“那他为什么要毁灭你们呢？难不成是你们非人道的实验被现了，而遭到了别人的报复？”
“不，并不是。实际上，那个男人的目的并不是毁灭我们，否则也不可能还留着我的命。我想，他的目的，是为了当时我们正在研究的一个实验体。”
“什么实验体？人？还是犹？”
“呵，都不是！坎亚家族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几十年，在人和犹身上进行的实验已经够多了！我们当时在研究的，可是远比这些要更复杂的存在！”
杰尔皱了皱眉头，“是什么？”
沃克忽然卖起了关子，道：“在回答你之前，我先问你两个问题。如果放任一只完全体的犹四处吞噬记忆的话，那它最终会怎么样呢？”
杰尔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
“呵，那么第二个问题，普通人患了榨失病，识海里会孕育出犹。那如果记忆师患了榨失病，识海里又会孕育出什么来呢？！”
可可惊道：“记忆师也会得榨失病吗？？”
沃克瞥了她一眼，不屑地道：“愚蠢的问题！记忆师也是人类，就算体内的力量对榨失病有抗性，但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或者人刻意为之的话，记忆师一样会得榨失病。”
杰尔道：“那你的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和你们家族的实验体是同一个吗？”
“没错，那就是——虚！”
“虚？”杰尔和可可同时愣住了，他们从未听说过有虚这一存在。
“虚的诞生方式有两种，第一种方法是让完全体的犹不断吞噬记忆，吞噬得越多，犹的力量和灵智就会越高，在达到一定的量之后，犹就会进化成虚！而第二方法，就是让当一个记忆师患了榨失病后，他的识海就会直接孕育出虚来。说白了，虚就是犹所进化成的物种！虚拥有和人一样的外表和智慧，且不像犹那般对记忆有难以遏制的渴望，这也正是虚可怕的地方！他们懂得伪装自己，懂得隐忍本性，懂得学习人类！除非他们对你的记忆张开獠牙，否则你永远也不知道哪天与你擦肩而过的路人，可能就是捕食着人类的恶魔！”
杰尔打了个冷颤。
“这么说，毁灭你们家族的那个人是为了你们研究的虚而来的？那么之后呢？那只虚怎么了？”
“被那个男人带走了，呵呵，真是可惜了这么个珍贵的实验体。”
可可有些想不通，道：“奇怪，按你的说法，虚只有在吞噬记忆才会现出本性，而平时就和普通的人没有两样。那你们研究的那只虚是怎么抓到的？”
“当然不是抓到的，而是从人的身上培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