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烨稍稍退后一步,深邃的蓝眸望着安冉,后者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挑了挑柳眉,用眼神询问着南凌烨。
南凌烨那闪着妖异光芒的眸子突地望向一旁莫瑶,目光微敛,让莫瑶不敢直视。
她的确去过密牢看南凌烨,安冉其实说的没错,她就是喜欢南凌烨,去密牢无非就是想将纳入府中,成为自己的娈宠,南凌烨这般非凡的男子,试问天下哪个女人不爱?
可是尽管如此,被安冉当街说出来,还是有些面子挂不住。尤其她还羞辱安冉在先。
莫瑶心虚不敢对视,免得让自己更加难堪,她先开口为自己找台阶下,“安冉,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罢了,既然你不领情,那便算了。哼!”说完,她傲气地转身,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了绣缎庄。
安冉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莫瑶于她而言,充其量是个小卒罢了,她既威胁不了她,也未曾对她做出伤害,她便不会对莫瑶下手。
安冉打开折扇,轻掩半脸,眸底含笑,她就把刚才当成一小段调节心情的戏剧算了。
“依本王看,她不会罢休的。”南凌烨淡淡的声音传来。
安冉优雅转身,轻抿嘴角,笑言:“那阿冉便等着了。况且,有烨郎在身边,我何须惧怕?”
安冉和南凌烨约好明日早膳时分在质子府练琴,南凌烨先行会质子府,安冉则回安家了。她先去籁音阁和林音商量了点事情,便踏着飘雪要走回沁凰院。
刚走出籁音阁的外院,便看见了安心凝,“阿冉,你回来了。我去沁凰院找过你,可听婢女说你很早便出去了。”
“族姐找阿冉有事吗?”安冉看着安心凝,看着她那精致美丽的脸,安冉心里就觉得讽刺。
“叔父去左阴接安逸了,估计这两三日便能回来,我是想,安逸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表姐妹,安逸还那么小,不如到时就让他过来清风楼,让母亲和我照看,就想去和主母说说。”安心凝一副善良慈悲的模样,让安冉的胃部一阵阵翻腾。
哼,让安逸去清风楼?好让他们凌虐吗?前世,安逸便是留在清风楼让他们照料,十年了,她竟然能狠心下杀害烹煮了他,越想着,安冉藏在袖下的手更是紧握成拳,她几乎就按捺不住要上前撕毁安心凝那张蛇蝎的虚伪脸庞。
安冉压下自己心中的愤怒,冷冷地说道:“族姐和婶婶有心了,安逸的事情就不劳你们费心了。阿冉刚刚已经和母亲商量过了,安逸交由母亲亲自抚养。”
安心凝的脸色微变,诧异、惶恐交替,“你是说,安逸居住在籁音阁?”
安冉挑高了眉,装作一脸不解,反问:“族姐可是觉得不妥吗?”
安逸在籁音阁,由林音和安谨亲自抚养,安心凝必定觉得安逸定会成为安清的威胁,安清乃至大盛所有人都认为,安清是安家少主内定的人选,如今安逸在籁音阁抚养,让众人觉得少主人选还是玄乎,也难怪安心凝如此紧张。
安心凝的脸色有些发白,牵强地笑笑,应道:“叔父政事繁忙,主母要打理的事情也多,安逸留在籁音阁,会不会太让他们辛苦了呢,不如……”
安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心凝,等着她把话说完,
见安冉不说话,那双凤眸紧紧地看着她,安心凝觉得浑身不自在,“阿冉你认为呢?”
安冉轻笑,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轻轻打开,轻抚扇面上的山水画,许久,才开口说道:“阿冉倒觉得安逸住在籁音阁甚是妥当。”安冉凤眸上扬,看向安心凝,继续说道:“左阴旁支遭遇横祸,只留下安逸一个幼子,安家主家对安逸的抚养责无旁贷,安逸还小,也要好好培养,不是吗?”后面那句话,安冉特地加重了语气。
安心凝的心里显然已经掀起了波涛大浪般的起伏,但是脸上还在极力保持着平静,“阿冉说得对,安逸还小,确实需要有人好好教育他,能和叔父、主母一起,安逸长大后必定大有作为。”
“那是自然,我们对他都抱有极大希望呢。”安冉的话极富深意,她是故意说给安心凝听的。
“既然对安逸的事情已经有了安排,那我也就不去打扰主母了,我先回去了,阿冉也早些回沁凰院吧,天寒露重的,你身子不好,免得感染了风寒。”安心凝一副关切的模样。
“多谢族姐关心,阿冉也正要回沁凰院呢。改日有空,我在去清风楼找族姐闲聊。”说完,安冉便越过安心凝,先行回沁凰院了。
雪还是下着,天气越发寒冷,清风楼内院中,安清和冷秋然母子正在品着茗茶。安心凝急匆匆地回来,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哥哥还有闲情地悠哉品茶,气结地别过眼,没好气地说道:“兄长的少主之位都要没了,你们还有心思品茶,真是心大啊。”
冷秋然和安清顿住了动作,安清的动作太过猛烈,杯中的热茶溅到手背上,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站起身,抓住安心凝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我的少主之位就要没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按照母亲的吩咐,正要去籁音阁和主母说,让安逸居住在清风楼,可是还没到籁音阁便遇到了安冉,原来他们已经决定了,安逸回来后,养在籁音阁,由叔父和主母亲自抚养。”安心凝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亲自抚养?这是什么意思?”冷秋然按捺不住站起身。
“听安冉的话,有意将安逸培养成少主人选,。所以才做此决定。”
安清瞪大了瞳眸,脚步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安谨和林音从未对哪个旁支子女如此上心过,虽说安逸还小,可如果由安谨和林音亲自培养,那么他的成就一定不凡,也由此可以看出,安谨夫妇对安逸是抱有极大期望的。
冷秋然缄默不语,来回踱步几次后,镇定自若地喝道:“慌什么!即使安逸在籁音阁抚养,可又能代表什么?明年冬便是少主竞选大会,那安逸能成什么气候。”
“母亲,少主竞选不过是叔父一句话的事情,若是他说延迟推后怎么办?”安心凝问道。
“那安逸也威胁不了清儿的地位,来日方长,谁知道安逸能不能活到做少主的时候。”冷秋然嘴角露出一抹阴狠,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看了只打寒颤。
“母亲的意思是……”安清睨着冷秋然。
冷秋然投以一记眼神,母子三人心有领会,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