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另一位服务生餐盘摔在地上,摔出稀里哗啦的碎裂声。
远一点的人会以为,这是服务生看呆了少年的美貌,近一点的人会猜测,这是被他的语出惊人震撼。
但只有郁年知道……这分明是他心碎的声音。
“你就是那个……”
郁年在自己贫瘠的骂人词翻了半天才翻出“神经病”三个字,但看着那张天仙似的脸,那三个字到了嘴边转了又转,却怎么也转不出口。
宁阮扫了他一眼,见他平静的面容果然露出复杂之色,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但他很快就重新进入恶毒炮灰的状态,对旁边站着的服务生大声问道:“这个……小贱人都点了些什么餐点?”
宁阮故意将“小贱人”三个重重咬字,在唇舌间碾磨,似乎想折辱郁年。
然而他的嗓音过分清软,听在旁人耳中,反而成了任性年幼的调皮恋人一种亲昵的“爱称”。
不久前,服务生在注意到郁年痴痴盯着某处的反常后,便也好奇顺着目光的看过去……然后,同郁年一齐沦陷在宁阮的美貌里。
服务生深吸一口气,维持自己的职业修养,微笑道:“这位先生刚刚正在点单,目前点单栏里还只有一杯香蕉奶昔。”
宁阮看着那杯平平无奇的香蕉奶昔和那朴实无华的价格,忽然就笑了起来。
郁年刚被这甜美的笑颜看晃了眼,几乎要飘入纯美的天堂,下一秒,少年尖酸刻的话,就把将他扯入现实的混乱泥潭。
"郁年啊郁年,你不仅是个贱人,还是个穷鬼呢?来这里坐这么久就点个500联邦币的香蕉奶昔啊!"
500联邦币一杯的香蕉奶昔真的很贵了……服务员在心中默默为郁年辩解,但他看了一眼宁阮,又看了一眼郁年。
作为颜狗的他迅速倒戈。
请这么可爱的小男友约会吃饭,竟然只点的起最便宜的香蕉奶昔……服务员目光挑剔地重新打量穿着“贫穷”的郁年。
宁阮念完标准的嫌贫爱富炮灰语录后,大手一挥,根本不看菜单,恶狠狠对服务生说:“把你们菜单上的餐品全部上一遍!”
服务生浑身一震,看向宁阮的目光又多了一层崇拜:“好。”
郁年这时候终于勉强收拾好破碎的心脏,表情镇定下来……只是看向宁阮的目光仍旧充满复杂。
宁阮却继续“嚣张”地说:“你个穷逼,本少爷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样叫做真正的有钱人!”
这样粗俗的嘴脸出现在那样一张天仙似的脸上,让那天仙似的漂亮脸蛋都蒙上了一层粗鄙的灰色阴影。
郁年紧紧地锁起眉头。
如果说,美是他一生的追求。
那破坏美,就是他一生的恨。
郁年忽然对那张让他心动不已的脸,升腾起厌恶的情绪。
由爱生恨,他不久之前有多狂热的喜爱宁阮那具天人之姿的皮囊,现在就有多愤恨厌恶宁阮。
又想起宁阮之前对他做过的所有事情……郁年唇线抿直。
现在的他,对宁阮的感觉只有厌烦和仇恨。
……他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