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青陪郁礼在苏州城游玩了一整天,逛过了春色满园的拙政园,还去了热闹的石路观灯。二人并未有太多的言语,倒是这一路的景致让他们心情舒畅。郁礼原本满是烦忧的眉眼,似乎也舒展开了。回到郁府后,老夫人见二人气氛和谐,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思,想着要尽快定下婚事。
徐曼青陪着老夫人闲聊,正说到苏州城的新鲜趣事时,丫鬟进来通报道:“老夫人,徐公子来了,说是来接徐小姐回府的。”
“哦?锦言来了?”老夫人脸上露出了笑意,“请他进来。”
不多时,徐锦言跨入郁府的大堂,他身着玄青色长袍,腰间系着白玉佩,神态自若从容。他一进门,便先朝老夫人施礼:“晚辈徐锦言,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一番,随后点头:“锦言,你来接曼青了?曼青能有你这么好的哥哥,真是她的福气。”
徐锦言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老夫人夸奖了,身为哥哥,自然要多照顾妹妹。这也是我们徐家的家规,尊老爱幼,家族和睦。”
“你们徐家的家规真是好,”老夫人微微点头,满脸赞许,“你们兄妹感情深厚,这才是一个大家族该有的样子,有了和睦,才能有长久的兴盛。”
老夫人说着话,眼神温和慈祥,她又朝站在一旁的徐曼青看了一眼,笑道:“我本想让曼青再多留一会儿,晚上也一起用餐。锦言,你不如也留下,陪我这老太太多聊聊?”
徐锦言微笑着回答:“多谢老夫人美意,只是今晚恐怕有些不便,改日我一定带曼青来府中拜访,专程陪老夫人吃饭。”
老夫人见他如此客气,也不再勉强,点头笑道:“好,好。那我就等你们改日过来。这段时间就让礼多陪陪曼青,大家年轻人多走动,才好增进感情。”
此时,站在一旁的阿璃听着他们的对话,一直低着头,安静地侍立着,似乎没有参与的意思。徐锦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心中泛起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每次来郁府,见到阿璃都是这副模样,沉默寡言,低眉顺目,好像总是刻意避开什么。
徐锦言看着阿璃,眼神里透出几分复杂,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想着:“阿璃,你为何总是这样?难道这府中真的让你感到压抑不安?如果有一天,我能把你带走,让你脱离这桎梏,或许你就能重新获得自由。”
郁礼虽然在旁边和老夫人、徐曼青说话,眼角余光却一直捕捉到徐锦言的神情变化。他留意到徐锦言看阿璃的那一眼,带着深情与无奈,这一刻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难道徐锦言会喜欢上阿璃?”
郁礼的心猛然一紧,他的视线忍不住往阿璃身上转去。这段日子,阿璃成了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在郁府里渐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郁礼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对阿璃有如此深情的眼神。虽然阿璃只是一个侍女,但在郁府生活多年,他和她之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老夫人见徐曼青显得有些倦意,便关心地问道:“曼青,累了吗?”
徐曼青礼貌地摇头:“老夫人,不累,只是天色不早了,我和哥哥还是先告辞吧。” “嗯,也好。等你回去歇歇,这几天我会再安排你们出游。”老夫人笑着嘱咐。
临走前,徐曼青走到郁礼身边,轻声说道:“今日多谢你陪我,改天我再带些点心来与你们分享。”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似乎含着几分期待。
郁礼对她点点头,笑着回道:“应该的,你下次来时,我们再一起出游。”
说罢,他看向徐锦言,郑重地行了个礼:“锦言,多谢你们徐家一向对郁家的照顾。”
徐锦言表情如常,淡淡一笑:“客气了,礼,两家世交,理应如此。”
徐锦言转身带着徐曼青离开,走出大堂时,徐锦言又不经意地朝阿璃看了一眼,只见她依旧低头侍立在那里,仿佛这府中一切的热闹与她无关。徐锦言心中不免泛起几分心疼和愤懑:“阿璃,终有一天,我会将你从这里带走。”
两人离去后,郁礼目送他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回想起徐锦言对阿璃的目光,那种温柔而深邃的眼神,像是一把刀,直接刺进了他的心中。郁礼不由得问自己:“难道,阿璃在徐锦言心里有着这样重要的位置?”
这时,老夫人察觉到郁礼的沉默,关切地问道:“礼,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郁礼勉强笑了笑,“只是在想,徐公子真是个好哥哥,待曼青如此体贴,真是令人羡慕。”
老夫人见状,温和地说道:“是啊,曼青有这么一个哥哥,自然幸福。你将来要是有了女儿,也要这么疼她。”老夫人半开玩笑地说着,却发现郁礼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郁礼抿了抿唇,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忽然,他问道:“母亲,您说如果徐锦言这样体贴的哥哥,对其他人也有相似的关心,是不是也会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在其中?”
老夫人闻言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思索:“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锦言可是出了名的疼爱妹妹,他那样的人,自然有担当。”
“可他今天,看阿璃的眼神,很特别。”郁礼低声说道。
老夫人一听这话,微微皱眉:“阿璃?你说徐锦言对她?”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立刻轻笑,“礼,有些事不必想得太复杂,阿璃只是个侍女,即使徐锦言对她多看一眼,也不过是好奇罢了。”
郁礼点了点头,嘴上应着“是”,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不安。他想着阿璃和徐锦言之间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这种感觉让他隐隐感到焦虑。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弄清楚这一切,无论是为了阿璃,还是为了徐家和郁家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