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们的作不要一写苦难就扯上司马迁,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的素材重合度有多高?是人司马迁听到就可以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的程度!你们写了不想吐改卷老师都要看吐了!”
语老师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润了一口嗓子,两节连堂课的批判让她口干舌燥,期中考试大家的作成绩不容乐观,以至于语老师心火旺盛。
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不是不让你们用的意思,作素材都是在平时慢慢积累的,你可以用司马迁、韩信、屈原,但是你们不要去写那种耳熟能详的,你们可以去挖掘一下他们的,新酒装旧壶,这样的素材照样新颖。”
祝星优看着黑板上浮动的粉末,转着手中的笔,在页纸的开头写上:鲜为人知的。从那页纸的后面都记着那些离奇好笑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故事。
摘抄这件事根本不用语老师的提醒,她很喜欢,收集平凡而又伟大的人物事迹,摘下明浪漫的闪光。
语课结束之后就是心理课,那是学校为了疏通同学心理特意开设的,还建立在设备高级的多媒体教室。
心理老师温柔亲切,话语间带着如沐春风的生气,她让同学们做了房树人的小测试,就是通过绘画呈现一个人的心理状态。
祝星优画画不是很好,寥寥几笔就勾勒好她的宏图。
于是老师就让她把其他同学的画给收上来。
她经过每个人的时候都拿起画来端详一遍,到江逸怀了。
那张画也是一个滥竽充数的水平,不过不难看出树下有两个人和一条狗,那个人还一眼期待地盯着面前的祝星优。
她把那张画拿了就走,甚至都不想多看一眼,太丑了。
等到了高羽泽时,他的画面很安静,万分干整,树叶画成了眼睛的形状,就像是教科上打印下来的一样。
心理老师挑了几张画逐个分析,他们几个的画都没被抽到。
“树干意味着生命的活力,是有关冲动的表达,,个体与环境之间的协调性,人格的完整性,我们看这个同学的树,比较粗狂,下面还画着圆圈看来这个小同学对自我格外关注啊……”
十七、八岁的学生都极其自信,一节课听下来好像就成为了大师,别人随便画几笔就能知道他的心理问题。
同学们都开始望闻问切行走江湖了。
心理课本来就是为了放松大家,所以同学的胡闹老师并没有放在心上,坐在讲台上看每个人的画。
下课铃一响,所有人都向食堂冲刺,祝星优也不例外。
她排在一号窗口,不安地张望着窗口,但愿她爱的小鸡腿还有剩余。
一心专注着自己的餐盘导致她都没听到后方喊她名字的声音,只是隐约感觉到了后方炙热的目光,她想回头看看是谁。
结果却被一个高大身影挡住了,江逸怀他往发出声音的那个角度踱了一步,故作无意整了整衣摆。
他看到那个人就烦,殷勤且自作多情,干脆挡住不让他们两个有什么眼神交流。
“耶耶耶,最后一个。”小声却被他听到了。
祝星优也是故意的,转身时还把餐盘放在他眼前炫耀一番,笑意完全藏不住。
江逸怀被她那护食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温柔的笑意从眼睛蔓延到嘴角。
她找寻座位的时候刚好撞上了成宥,也就是刚刚让她幻听的那位,不过这次他没有那么冒失,只是笑着点点头问了句好。
祝星优也只是礼貌的回应,目前为止还没办法转变对他的看法。
成宥没有那么轻易就放弃,只不过换了一种更加柔和的方式。
最后,江逸怀端着少了一个鸡腿的餐盘坐到了她斜对面,他想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地出现在她生活的角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渐入冬天,动物们都开始为储存脂肪做着努力,松鼠在枝头跳跃着,时不时弹下枯叶,落到行人的头上。
吃完饭午休的时间是一天中最美的时段,把帘子拉上,沉湎在寂静之中,耳朵贴着手臂,手臂贴着桌面,只剩下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在传导。
紧闭的门窗,呼出的二氧化碳,教室就如同温室一般,区别于外面的雪虐风饕。
祝星优的睡前仪式就是打开地理,她会细细的看地理里的山川地图,希望梦里可以带她游览一番,带上眼罩进入梦乡。
看着眼前倒下的脑袋,江逸怀停了笔,笔和纸摩擦产生的噪音会影响这片祥和,他也休息了。
这样安静许久。
“砰——”
前门被打开,冷风瞬间倒灌,张牙舞爪的裹挟着小小空间里的暖气全部出逃。
坐在靠近门口的人率先察觉到这股寒意,一个人走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带着一股风。
温度就像连通器里的水,里面和外面又保持回原来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