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仁家属于独门独院,四间房的大院套,房顶是正规的预制楼板,村里人一般都把这种房子叫做楼座子,意思就是说,在房顶上还可以继续盖二层。
这样的房子一般家庭是盖不起来的,郝春仁在村支的位置上待了十多年,要说捞不到油水,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
众人来到院子门前,郝春仁把康大勇等一些村上的干部让进院里,正想关门往院里走,突然看到铁子家的孩子,正一脸希冀的望着他,
郝春仁朝他招了招手,男孩子跟他似乎比较熟悉,并不怎么害怕,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子。
这时候,从旁边又过来一个细高挑的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寸头立耳,尖嘴猴腮,两撇黄色的小胡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醉醺醺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好人。
“郝记,先别关门,我,我找您有点事!”
这人郝春仁自然认识,同一个村的,出了名的懒蛋,姓黄,因为排行老二,村里人都叫他黄二狗,
黄二狗年轻的时候就懒,虽说娶了媳妇,但是因为他太懒了,整天啥也不干,就喜欢打麻将,
后来媳妇带着孩子跑了,剩下他一个人,更是好吃懒做,不是东家借就是西家借,再后来偷鸡摸狗的啥事都干。
郝春仁看见他脑仁都疼,以前他借过黄二狗几百块钱,这小子不但不还钱,每次见到他还是张嘴借钱。
“郝记,我今天不找你借钱,真有事!”
黄二狗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门把手,
“老二啊,今天我家里有客人,我得招待一下,你要是真有事咱们改天再说吧。”
“啥客人,不都是一个村的吗,哪个我不认得啊!”
黄二狗似乎并不吃这一套,拉开门直接走到院里,
“啧啧……哎呀真不错,要说咱们村谁家最阔气,还得是记您啊!这大房子大院套,给套楼房都不换呐!郝记,这些年你一定没少捞吧!”
黄二狗满嘴酒气,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一双耗子眼还一个劲的眨巴个不停,
“二狗,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啥玩意叫没少贪啊,说话得讲证据,没证据就不要乱说,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郝春仁一脸怒气,黄二狗敢当着面说他贪污,显然是有备而来,或者说他就是过来找茬的。
“嘿嘿!郝记您别生气啊!我刚才是说走嘴了,都怪我这张破嘴……啪啪……”
黄二狗说着说着,竟然连续抽了自己两个小嘴巴,然后又嬉皮笑脸的说,
“听说您又开了个采砂场,我寻思着找您帮忙安排一个差事,讨口饭吃,您看……”
黄二狗眯着眼,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那是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郝春仁终于明白了,黄二狗今天是故意过来找麻烦的,要不然他不可能这样说话。
转念又一想,跟这种人生气真的犯不上,于是语气缓和下来说,
“老二啊,按说呢,乡里乡亲的,我帮你一个小忙也不算啥,不过今天这个事我还真的没办法,开沙场不假,但是这沙场乡政府的张记说了算,我也就是一个跑腿的!”
“闹了半天,就是个狗腿子啊!怪不得叫的这么凶呐!嘿嘿……”
“黄二狗,你他妈的骂谁呢?”
郝春仁一把抓住黄二狗的脖领子,扬起另一只手,恨不得给他一个嘴巴子!
“哎呦!郝记你倒是打我啊,老子今天肉皮子痒痒!来呀!打我啊!”
“你他妈的想搞事是不是?”
郝春仁的手扬了扬,最终还是没落在黄二狗的脸上,他看出来了,黄二狗假装是在耍酒疯,实际上用的是激将法,目的就是要激怒自己,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