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的事,祝培风十多日不曾回府,只让白月回来收拾了几样衣服,看来是打算在校场长住下了。
连莲雪的陪嫁嬷嬷都跟着着急,天天耳提面命,“小姐,您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该早日催老王妃举行婚事才对,免得夜长梦多。”
莲雪又怎会不知这个道理?气得在屋里摔东西,让她少啰嗦!
这个祝培风,居然为了谭心竹连家都不回了,还有没有把她这个贵妃的侄女放在眼里?当即便去找老太妃。
可老太妃也颇无奈,“雪儿啊,我知你受了委屈、知培风做的不对,但不是你来了他才突然日日不归的,之前心儿也是一个人在院中熬着,再者……他这好歹也是在为国家办事,尤其而今边境又时局不稳,我们作为家眷,本该多理解理解,总不好为了咱们小家这点事强行把人拽回来吧,若皇上知道了那还了得?所以你就再忍几日,等培风一得空,我立即吩咐府里速速筹办你俩的婚事。”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莲雪越想越堵心,而且那谭心竹都不回来了,老太妃还一口一个“心儿”的叫着,更惹她不快!
既她这里说不通,她就去找姑母,反正总有能给她解决问题的地方,便让丫鬟打扮一番,套上马车就入了宫。
莲贵妃见到侄女只一句话,“山不来就你,那你便该去就山,这个道理还不懂吗?无论如何,祝王府这方势力必须笼络住,别看老王爷现在只知道混迹在小妾之间,但前朝余威还在,祝培风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你只有在祝家站稳脚跟,让世子爷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才能对你父亲和哥哥的仕途有所助益,俗话说好马还得配好鞍,祝家于我们莲家,现在就是好的马鞍。”
临了又屏退左右给了她一包东西,说是只要让祝培风喝下这个,就算先不成亲也可高枕无忧了。
莲雪双眼一亮,暗自窃喜,随即上前趴在姑母耳边悄声问,“您给的……可是那种东西?”
莲贵妃没回答,只是捻着佛珠微微颔首。
从宫里出来,莲雪春风满面,但也没敢即刻行动,而是又暗戳戳准备了几日。三日后下午,她特沐浴一番,然后命丫鬟去谭心竹的房里偷了件衣裙,才去老王妃那里表示要去营中看培风。
理由就是世子爷多日未归,如今天气也越发冷了,便想着往校场送几件厚衣、再带些好吃的,给他改善下伙食。
老王妃当然同意,觉得这未来儿媳终于开窍了,却有些纳闷,“雪儿啊……今日天色已经不早,怕是赶到那儿也快下午了,你待不了多久还要返回来,莫不如明天起早再去,也好能多待些时候。”
但莲雪又拿出提前想好的说辞,“回王妃,还是早点送去的好,要不雪儿总记挂在心里是个事儿,怕是晚上觉都睡不踏实了,况且万一培风因我晚送去一日就受了风寒,岂不是我的罪过?”
见她去意已决,老王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亲自去灶间让厨子准备了几样儿子爱吃的菜,最后目送她离开了。
一路上,莲雪几次命令车夫……不用太赶,慢慢走就行!因此直到天黑,一行人才来到城郊二十里外的练兵场。
白月听到门卫禀告,说世子妃来了,还以为是谭心竹,立即兴高采烈迎了出去,鞋都险些跑丢一只。可来到营门口一瞧,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原来是莲雪这位自封的世子妃。
不过也对!少夫人如今已经和主子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又怎会主动到这里来呢?
但无论是哪位世子妃,他都不敢怠慢,只能掩下心里的失望,强颜欢笑将人带入世子爷的营帐。
莲雪裹着华丽薄绒披风,从头到脚一贯的珠光宝气,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两个嬷嬷,可谓派头十足,每人手里又都大包小裹,白月便赶紧告诉他们东西该放在哪。
趁这个空档,莲雪大摇大摆坐下,先将祝培风平时居住的地方打量了一遍,帐内被打扫的还算整洁,地上摆有一个火盆,让温度比外面暖上许多,只是桌上横七竖八放着几个还没来得及收走的酒坛,她皱起眉……这是夜夜都要借酒消愁吗?
发现她的目光,白月立即吩咐人将桌上东西撤下,自己则赶紧站在她身边解释,“您莫见怪,这是昨夜世子爷与几名副将喝的,操练一天,就想喝点酒解解乏,可一商议事情,不免便喝得多了些,是奴才失职,忘了叫人整理。”
莲雪被伺候着脱下披风,开始摆起少夫人的款儿,“你是世子爷身边最近身的奴才,怎么不知道劝着点,都说酒大伤身,要是万一落下病根儿该如何是好?”
她焉知他没劝过?白月有苦难诉,世子爷是主,他是仆,主非要喝,他个做仆人的总不能上去硬把酒抢下来吧?况且从根上说,这其中也有她一半责任,要不她气走少夫人、又踩了扇子,爷能为这事怄到现在吗?
可如今能如何回答?就算不是自己的错也得扛下来啊。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尤为想念心竹少夫人,像此等事她从来不会为难下人,而是直接找世子爷便解决了,主子也听少夫人的话,让不喝就肯定不会再喝。
他小儿气短,只好垂头认错,“是奴才不对,以后一定时时提醒世子爷少吃酒。”
“算了,世子爷的性子我清楚,说了他也当耳旁风,幸而今日我来了,你随张嬷嬷下去把我带的饭菜热热,再温一壶酒,今日我替你好好劝劝主子。”
“是,奴才这就去。”白月没有多想,赶紧逃之夭夭。
不多时,一桌子酒菜摆好,祝培风也操练完士兵回到自己帐篷,可一掀帐帘,先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脂粉味儿,接着才瞧见端坐在桌旁的莲雪,立即皱起眉宇,口气不愉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世子爷不欢迎我啊?可是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她款款起身,体贴的想替他将铠甲解下,却被祝培风隔开,“不用,我身上寒,你还是坐那吧。”
念在他是出于关心的份上,莲雪没多说什么,见他在白月的服侍下净完手,又去屏风后换衣服,才赶紧把袖子里药包拿出来,打开一股脑儿将粉末儿倒入酒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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