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怎么说啊!
见宋德勇面色不善,周围邻居们也都看着他,宋劼哪里敢说实话?他要是说自己故意把堂妹卖给人当外室,还怎么有脸在枣树崖混下去?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撒谎:“三叔,这事儿我真不知道!”
他又一脸认真的看向吴宪:“大兄弟,你不是说没有娶妻,要娶我妹子做正头娘子吗?”
那吴宪没想到宋劼看着憨厚,竟然敢踩着自己抬高他自己,咬牙道:“宋劼,你可凭良心说话!若是娶正头娘子,我至于拿这么多钱出来吗?这分明就是你家闺女的卖身钱!咱们说的清清楚楚,你妹子过门之后就是我的人,以后是生是死你们宋家都不会过问,你这会儿想反口不认?那你从我这拿的一千两银子,应该还没有花完吧?
此时吴宪当真是后悔,轻信这厮的憨厚模样,没有提前写下卖身契,还打算等人到手之后再写,这会儿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一个不好可就栽了!
宋劼脸色一白,那一千两银子的确在他手里,他还一钱都没舍得花呢!
衙役见惯了各型各色的犯罪之人,一看宋劼的表情就知道吴宪所言不虚,立刻叫两人去宋家人房间去搜,果然在宋劼的房里搜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一千两,枣树崖的百姓们,几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宋劼当真是黑心烂肺的,居然真把堂妹给卖了!
衙差直接将那一千两银票当罪证给收了起来。宋劼还没顾得上心疼,迎面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打的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他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抬头去看,见果然是宋德勇,正一脸怒容的瞪着他。
“三叔,我是无辜的,你不要相信那人的话,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害叶儿呢?当时的确是说的让我妹子嫁过去当正头娘子啊,谁知道他竟然暗怀鬼胎,已经有了娘子!”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脑中灵光一闪,连忙说道:“婚!三叔,那婚上可写的十分清楚,我妹子嫁过去就当家!这可都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谁也抵赖不得。”
宋德勇没有说话,却将婚从怀里取出来看,见上面果然写着嫁去做正头娘子。
他将婚交给衙差,毕恭毕敬的说道:“差爷,这婚是这吴宪拿来的,看来他的确是有停妻再娶之意。”
那衙差一眼就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欲再与这些人费口舌,依旧命人将赃物拿了,又将吴宪给锁了带走。
吴宪见宋劼一点事儿都没有,不服气的大叫:“差爷,这人明明与我是共犯,为什么不抓他?”
那衙役原本只是接到命令来抓吴宪一个人的,现在看来另一个人也很有问题。他有一挥手,示意手下将那两个人拿下。
宋劼吓得冲着严氏大叫:“奶,奶你快救救我啊!”
严氏最疼爱这个大孙子,哪能眼看着他叫人抓走,连忙颠着小脚跑过来,“差爷,他小孩子家的不懂事,您、您别抓他……”
那衙役冷笑一声,“都当爹的人了吧?还不懂事,那他是要等钉完了棺材板才能懂事吗?”
当着这么多邻居的面,严氏被怼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死死攥着锁住宋劼的铁链,不让人把他带走:“差爷,求您发发慈悲……”
宋德良原本不想管这事,大哥没了之后,他就是家里的老大,可宋劼总是仗着他是长孙,又有老太太撑腰,跟他这个二叔较劲,也相当老宋家说了算的那个,他早就看宋劼不顺眼,若是此番能让宋劼受些教训,他心里是最乐意的。
可眼下时机不对啊!
宋钊马上就要定亲了,这要是让人知道他有个犯了事的大哥,岂不是坏了名声,若是因此再影响到儿子的婚事,那可是得不偿失。
于是他也连忙上前为宋劼求情,说出来的话可比严氏一个劲的求人有用多了:“差爷,此事的确是我这个侄子做得不对,不过,这说到底不过是家事,您教训他一顿,这事还交给我们自家解决,您看咋样?
那衙役迟迟没走,也是因为吴宪的罪名是停妻再娶,有那张婚约存在,他压根抵赖不得。
然而这宋劼嘛,虽然也有诱拐之嫌,可说到底他与孟淮叶是一家人,律法上并没有明确的说他这样的行为该如何判,见孟淮叶使眼色,衙役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他并不是完全无罪的!这样吧,我可以放了他,不过你们得拿出五十两银子来赎他。”
五十两?宋德良下意识的看向严氏。
严氏一听这数目也愣了愣,她只当教训两句就行了,怎么还罚这么多钱呢?
五十两银子呢,严氏有些舍不得,可宋劼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她,严氏哪里顶得住?
罢了罢了,先把人救回来要紧!
她咬牙到屋里藏钱的地方,拿出来五十两递给衙役:“差爷,五十两银子,放了我孙儿吧!”
衙役见数量足够,也不为难宋劼,解开铁链,“行了,以后好好做人,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了。”
宋劼连忙道了谢,看都不堪那吴宪一眼。
衙役把吴宪带走了,这桩婚事也就此作罢。
吴宪带来的东西,也尽数转交给吴家的管家带回去。至于他们打算如何营救吴宪,那就不管孟淮叶的事儿。
老宋家这才集体松了一口气,然而一口气还没吐完,就听屋里“哐啷”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地上。
严氏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向屋里跑去,进了屋里一看,老宋头双眼紧闭的歪在炕上,一副生息全无的样子。
“老头子?!”她惊叫了一声,随即对院子里的儿孙大叫,说老宋头不行了。
宋家人纷纷进了屋里,郑氏与韩氏生活经验丰富,用了几种方法,总算是把人给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