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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夫人突发恶疾

“道长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府上招待不周,怠慢了道长?” 单韫虎的出现打断了管家和王道长的僵峙,王道长到底年轻,神色之间透露出些许尴尬,虽然快速掩饰,却也被单韫虎看在眼里,尤其是那一抹还带有急迫的神情。 “大人说笑了,只是贫道师父时日无多,恕贫道不能再耽搁。” “哦?”单韫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语调耐人询问,“道长的师父真的时日无多?” 仙风道骨的王道长此时笑意不达眼底,“单大人此话何意?” “本官何意,道长必然清楚,道长乃我儿恩人,我单家必然不会忘记恩情,只是这段时间,有作乱者在外逃避,我等实在不忍心道长外出遇危,只能委屈道长多住一段时间。” 说罢,让人送道长回院子,看着那些护卫,王道长冷着脸扯出一个笑,郁闷地往回走。 单韫虎只是等人走开了,才对管家说:“让人看紧了。”哪怕是货真价实的道长,那也得等探子回来后再好好道歉,至于现在想走,不可能。 直到将近一月后,看到送回来的密信: 京城清虚观的确有一个王道长,乃是观主亲弟子,丹道水平宛如天授,其丹药更是献给过宫中两位圣人,得了两位圣人青睐,端看到这里,就能想象出着道长是何等意气风发。 只是接着往下看,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因为得了圣人亲眼,开始收受贿赂,其后更是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收到了忠顺亲王身上,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吗? “如今这王清鹤手中的道士度牒,乃是假的,其人本身更是被收缴了一切贪污的款项,终身不得回京,能留有一条命也是他师父张道长求情,加上这人也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办假证,被驱逐出京,又曾是达官贵人甚至是当今两位圣上身边的红人,由奢入俭难,怪不得。” 怪不得面对他能游刃有余,怪不得花他的钱毫不客气,怪不得早早想走,他是按察副使,可不就是专业对口了吗? “他这假证做得也太真了,或许还能抓出一条黑色产业链。”单韫虎来了兴致了,业绩这不又有了。 “那老爷,还招待吗?” “招待,不仅要招待,还要好好招待。”单韫虎相信自己的手下,对他们查到的消息自然不会怀疑,更何况这人从京城到金陵的路途也有被查清楚,根本就是游山玩儿水一路忽悠过来的。当今天子的探子,断然没有游山玩水的胆子。 他不仅要借此拉出背后的假证团伙,更要与王道长好好谈谈以后的合作。这样没有什么道德的,丹道了得的道长,不比外面没有把柄的好用? 不就是喜好奢侈吗?没有比江南更为奢靡享受的地方了。 七月上旬,林如海收到密函,确认徐晔生死不明,即:对方也在寻找徐晔,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如海派去守着农庄的护卫又多加了不少,方姨娘直接不再回林府,代表林家坐镇绿水县,以防宵小对在应天院就读过的田渊及其家人出手。 七月下旬,林如海频繁探查各地盐商。 八月中旬,何,严两大盐商被入狱抄家,待秋后问斩。 自此,从扬州到整个金陵,官场,盐商之间的氛围降到冰点,一时间,盐商暂避锋芒的暂避锋芒,送礼的送礼,托关系的托关系,而官场的氛围,犹如紧绷的琴弦。 “确认他们不会说出什么?” “他们不敢,也没有能力说出什么。”陈允双手插在袖子里,整个人犹如一把利剑,随时会出鞘杀人,“试探底线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陈允双唇轻启,“杀。” 孟绰眉梢微动,陈允向来不给自己留把柄,如今不需要让人猜测他的意图,直接说出“杀”这个态度,看样子,陈允还有所隐瞒,只是不谈其他,林如海确实已经,完全过界了。 “哼!早该如此了!我早就说过林如海此人不会上船,你们非要试探。”庞宇依旧是一根筋的直脾气,孟绰和陈允头疼,却也无奈。 八月底: “他奶奶的,这个林如海在衙门吃的喝的全是自家带去的,这胆子跟个耗子似的!”庞宇气得直咬后槽牙。 陈允和孟绰也没想到这个林如海如此狡猾难缠,比泥鳅还滑。 “我来试试。”孟绰眯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若非万不得已,他可不愿意出手,偏生应天传来消息,让他们拖住林如海,最好是能把林如海给搞走。 说得倒是轻巧,你们倒是自己出手啊! 搞走,还能怎么搞走?让当今自己换人?可能吗? 九月,陈允收到

萍絮传来的消息,林府在暗中救治一个乞丐,不知道是姓徐还是许。 十月,林如海愈发的忙碌,连续几天呆在衙门都再正常不过。 黛玉的身体虽然看似比之前好了些许,但底子终究薄弱,得仔细将养着,自从春末热过一次后,林府众人对黛玉的身体更是小心着,别看筠哥儿之前大病一场,险些丧命,可如今谁都能看出来筠哥儿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因此哪怕他们身处扬州,在人墨客笔下的烟雨江南之中,林家也不敢真的让黛玉待在水汽过重的地方。 故而,黛玉的院子里并没有修建池塘,又因姐弟俩几乎时刻都在一起,所以哪怕是筠哥儿的院子里,也只是摆了两个大水缸,种了些许水莲。 今日姐弟俩休息,不用上课。 佛云院中,十月的荷花早已凋谢,只留得几叶残荷,飞霜听雨,迎秋日诗情。 黛玉似乎从小就对离别等愁绪情有独钟,相较于映日荷花的盛放,倒是这小小的残荷,更能引得她倾心,牵动思绪。 离得水缸有些距离,黛玉正埋头绘笔,虽才学绘画不久,浅浅勾勒几笔,却已然能看出残荷的几分风骨。 黛玉的脚边,还趴着一只黑白二色的小猫,这正是去农庄不久后,因鸡鸭鹅随地大小便,不方便带回林府,姐弟俩便退而求其次,分别养了一只猫狗。 而另一只幼狗,是一只几乎纯黑的小细犬,正摇晃着尾巴,张大嘴巴哈气,围着筠哥儿身边转来转去,那筠哥儿又在作甚? 筠哥儿愁眉苦脸,冥思苦想,正在和郁离厮杀棋艺!分明是两个幼童的新手场,但气势氛围上不输给老手! 姐弟俩虽同在院子,却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又浑然天成。 这时,明玕从外进来,见到这样安静和谐的氛围脸上焦急的神色骤然收起,暗自呼吸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走到了筠哥儿身边,在筠哥儿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啪嗒—— 棋子不慎从手中掉落,落在棋盘滚动了几圈,却也打乱了棋盘。 黛玉听到声音一个抬头,双眸灵气十足地眨眨眼,“这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吓得棋子都掉了,莫不是你又偷偷干了什么坏事?” 筠哥儿急切否认,耳朵通红,“什么坏事!再没有比我更乖的了,姐姐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黛玉只是轻轻歪了歪头,但笑不语,明摆着不信呢。 筠哥儿气得跺脚,挪到黛玉身边,扭捏半天才小声悄咪咪道,“明玕打听到,夫子和爹爹,打算给师兄找媳妇儿呢。” 对不起了师兄,暂时找不到理由,反正你也半大不小了,背个锅的力气还是有的吧? 筠哥儿理直气壮,师兄不拿来坑拿来干什么?拿来管自己吗? 吃瓜八卦,有几个人能忍住?黛玉瞪大双眼,捂住嘴巴,半晌,脸上有些微红,是吃瓜的激动,姐弟俩凑在一堆,“真的?是谁家姑娘啊?见过没有呀,好不好看呀?” “就是还没打听清楚,所以我们不能到处说,师兄面前也是,你知道的,师兄焉儿坏,说不准就恼羞成怒,怪到我们头上。” 黛玉一脸可惜,却也没反驳筠哥儿的话,“那你快让明玕多去打听打听,这可是大事。” “我晓得的。”筠哥儿正儿八经点头。 被筠哥儿的消息一打岔,黛玉也没法立马再沉浸于残荷的情绪中,索性和筠哥儿一起玩儿了会翻花绳。 待吃过午饭,习惯了午睡的姐弟俩没一会儿就犯了困,在月丹和泽芝的照顾中一起躺在了床上午睡。 只两刻钟后,黛玉已经熟睡,筠哥儿却毫无困意睁开了眼。 筠哥儿沉着小脸起身,月丹不出意外在一旁守着,轻手轻脚抱起了筠哥儿,泽芝重新给黛玉盖上小被子。 月丹将筠哥儿抱出了房间,确认已经吵不到黛玉,筠哥儿半点不见往常的活泼,一脸冷凝。 “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缘何会让林府的下人们行色匆匆,满脸忧惧?缘何会一连来了好几个大夫? 月丹作为太太的大丫鬟之一,她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无。 筠哥儿明明还是个小豆丁,可正经起来,月丹终究是败下阵来,“太太……突发恶疾,大夫们束手无策,也查不出原因。” 突发恶疾,大夫束手无策? 筠哥儿脸色犹如泼了墨,母亲身体再是因产子受损,也比爹爹好得太多,怎么就突发恶疾了? 查不出原因,那就是连什么恶疾也无法判断,还是这个关键时候,明显不正常!

林如海虽然没有告诉他盐案的细节,但大体的脉络,包括为何当今会选林如海来做这个巡盐御史,林如海是把要点给他分析过的。 毕竟,萍絮的消息就是可刻意让他这个稚子无意中捅出来的引蛇出洞的,谁料他们竟然把手伸到了内院。 一旦贾敏出了意外身亡,林贾两家的关系就断了一大半,若再有人暗中搅合,太上皇是否还会考虑林如海?林如海还能继续当这个巡盐御史吗?当今能力保林如海吗?不见得。 而盐官,一旦牵涉其中,又哪里能轻易的安全退出? 毫不犹豫,筠哥儿直接往主母的院落中走。 “少爷!”月丹看出了筠哥儿的意图,拦住筠哥儿,“少爷,那边太乱了,您还是在……” “月丹,”筠哥儿直接打断月丹的话,言语间也没了往日的随和,“母亲病重,做儿女的又岂能退避三舍?这岂非不孝?” 不孝,在这个时代,那是万不能沾染上的罪名。 月丹直接吓得跪下,“少爷,奴婢并非此意,只是担忧您的安全,这也是太太的意思!” “是不是母亲的意思,见到了母亲我自会知晓,月丹,这林府,我可做得了主?” 这话哪儿是月丹能答的?月丹脸色发白,筠哥儿的攻击性,第一次对准了她,她才发现她远远低估了她的小主子。 “就是姐姐醒了,发现了不对,她要找答案,我也不会拦着,只是别一次性惊着了姐姐就好,若不放心,府里如今不缺的就是大夫。” 他姐姐从来就不是弱女子,如今只是因为仙体有损,以至人身的底子虚弱,却不代表心性就差了。他姐姐也不需要“为她好”的名义,真为她好,那就做好后勤以防不测。 跪在身后的泽芝清楚的明白,哪怕筠哥儿这句话没有指代,也没有回头,但就是对她说的,“奴婢明白。” 她拦过一次黛玉,所以她比月丹更明白,这姐弟俩,是一个性子,拦不住的。 “少爷,”月丹出乎意料的再次开口,在筠哥儿有些不快的面色中道,“让奴婢抱您过去吧,如今主院人多眼杂,容易出事。” 筠哥儿略微一思索,也明白月丹的顾虑,没有反对,“有劳月丹姑姑。” 而后看向泽芝,“等姐姐醒来若发现不对,烦请泽芝姑姑告诉姐姐,母亲那儿有我。” 明明是安慰之语,可看着筠哥儿认真的眼神,泽芝破天荒的觉得,或许,该相信少爷。 见筠哥儿恢复了往常模样,月丹彻底松了口气。 只是刚抱着筠哥儿两步,筠哥儿拍了拍月丹,贾敏护住了他们两个小儿的院落,护住了“徐晔”的院落,护住了后宅其他人,却偏生遗漏了自己这一处,是失误,还是信错了人? 月丹顿步,筠哥儿低头看向准备跟着他的明玕和郁离,“郁离,你去找管家,老爷回来前,任何人不得出入,是任何人。” “除此外,后宅姬妾丫鬟,无论何人,都不得出自己院子,哪怕是要死了。” “明玕,你和郁离一起去。” 离筠哥儿最近的月丹,清晰感受到了筠哥儿的默然与冷意,这真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吗? 筠哥儿没有精力去管月丹的心思,只是心情沉重地看向前路,“走吧,去母亲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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