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皇上亲自审问,就传来了王裴自缢于大牢的消息,留下血一封,称家人对此事毫不知情,恳请陛下饶他们性命。
德妃听闻消息,当即身子一软昏了过去,身边的嬷嬷赶紧去请太医。
祁颢则是暗自庆幸,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只要牵连不到自己,别人的死活和他有何干系?
这封血被呈到皇上手中,只短短几句话,并未交代自己为何要行刺皇室。
“皇上,王大人为何要布谋行刺一事,没有因由啊!”启德帝身边最得力的卢公公疑惑道。
启德帝同王裴少时相识,对王裴也了解几分,深知此人虽老谋深算,但向来谨慎小心,行刺这等大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乱来的。
况且,启德帝能感觉到,当时楼下那群刺客能力不足,虽有几个厉害的,但却没有必须要杀他的狠戾,而是缠着楼下的侍卫,使得他们脱不开身去楼上相助。
半晌,启德帝道:“将怀王叫过来。”
祁恒此时正在怀王府,那晚的打斗中,他肩膀被划了一刀,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其筋骨。
“儿臣参见父皇!”祁恒来到皇上寝宫,跪地参拜。
“不必多礼,起来吧!”启德帝声音平缓而威严,示意卢公公把那封血拿给祁恒看。
祁恒接过扫了一眼,便皱起眉头。
“你可觉得有何不妥?”启德帝问道。
祁恒实话实说:“儿臣觉得,王裴并非真正主谋,他必定有听命之人。”
“何以见得?”
祁恒想了想,道:“儿臣并未听说王家在朝中结党营私,且没有任何兵权在手,应不会有造反之心,所以必然是有人授命于他。”
启德帝道:“你觉得是何人?”
祁恒赶紧道:“儿臣只是猜测,不敢妄言。”
“你但说无妨。”
祁恒斟酌片刻:“儿臣的怀疑对象有两个,慕王和北夷。只是没有找到证据。”
启德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道:“不会是慕王,他不会蠢到千里迢迢派刺客来京都刺杀朕,刺客又如此有失水准。且这两年锦州大不如从前,他不会这时造反。”
祁恒松了口气,他还真的担心此事若真与慕王府有关,慕灵汐也势必会受牵连。
“之于北夷,”启德帝继续道,“应也不会。北夷内乱,各方势力争权夺势,自然没精力也没心思来大费周章地刺杀朕。”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愚钝。”祁恒俯身恭敬地道。他心中并非没有其他猜测,只是不敢说出来。
“罢了,此事交于你慢慢查。”启德帝道,“你能设计抓到王裴已是不容易,但还需磨练磨练。”
祁恒很想说抓王裴时他并不知晓,却又想到祁衍所言,便只道:“儿臣定当尽力而为。”
“还有一事,你觉得朕当如何处置王裴的家眷?”
按照天晟律例,行刺皇室者当诛九族。
祁恒思虑片刻,再次跪下诚恳道:“儿臣请求父皇留王家人性命!”
启德帝也正有此意,君臣这些年,还是有些情谊的。他做太子时,王裴便全力支持他,这次刺杀,显然也不是真的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