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早就玩疯了的同学们都从沙滩上捡回来。两个班的同学分成了八桌,坐在了学校预定好的餐厅里。姬天逾贿赂了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跟他换了座位,坐在了我们这一桌。当他贿赂我和陈简,想要拆散我们俩和江琳子的时候,被陈勘摁在了原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管陈勘叫小胖子,而开始叫他的大名,或者跟男生一起管他叫阿桶。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绰号的由来。
我们这一桌九个人,我,琳子,陈简,陈勘,姬天逾,张鑫宁,向理,熊瑾和豆豆。
我和向理是初中同学,但是我们不同班所以交道打的不多,他是一个很沉闷的男生,和刚开学的陈勘一样。只不过他不像陈勘一样过一段时间就脱胎换骨了,他一直都是这么沉默寡言,学习不好不坏,给人一种存在感很低的感觉。向理长了一张很冷淡的脸,皮肤比女生都要白,无论什么时候都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臭脸
豆豆是琳子的邻居,我们三个住在一栋楼里,只不过豆豆就住在琳子的隔壁。豆豆的大名很好听,叫秦夏染,但是她妈妈一直管她叫豆豆,我们也就入乡随俗一起管她叫豆豆了。
原本尤其也是我们这一桌的,但是他缠着熊瑾跟他换了座位,偷偷摸摸地坐到了杨端的身边,以解单恋的相思之苦。
我一直以为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幸运一定会管管,或者好歹警告一下。没想到他只是说“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吧!
话说的清楚,但是不明确。我们明白了,却又有了更多的思考。听的人心躁动,幸运却淡定的如同在跟我们说端午节要放假。
等所有人都吵吵闹闹的在桌子前坐下,主任如同一个黑脸婚庆主持人一般站在前面的台子上。
“同学们!今天让你们放了一天风,明天旅行真正开始,你们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好巧不巧,主任的话说了一半,菜就都上来了。饿了一天的青少年们眼睛里放着绿光,奈何主任还在台子上站着,不忍弃他于不义,勉强压了压蠢蠢欲动的筷子。
“明天第一站是厦门大学,十一点旅社门口集合。谁要是敢给我迟到,我就给你丢到大海里喂鲨鱼。”
坐在第一张桌子的幸运第一个笑出了声,主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两个老头在这里较劲,下面的同学笑倒了一片。姬天逾笑的直捶桌子,一眼就被主任看到了。
“姬天逾!姬天逾你怎么坐在一班那儿了?!给我滚回来!”
看着姬天逾被主任拎着领子拖到二班的桌子,连陈简都笑得满脸通红。
“救我啊!琳子救我!!”
“天依啊天依你不能这样啊….”
“陈勘!陈勘你个兔崽子!!”
终于可以动筷子了,还好我们桌的男生少,不用像别的桌一样和男生抢吃的。
豆豆个子很小,坐在我边上如同一个小孩子,稍微远一点的菜都够不到。我就拿了个小碗,顺着桌子把所有的菜都给她夹了一口。
“天依,你好像秦夏染的妈妈。”陈勘含糊不清的跟我说。
“你才像妈妈…夏染比我还大半岁呢。”
“天依他这是在说你显老啊…”琳子趴在我耳边说。
我用要杀人的眼神瞪向陈勘,他却还不知所以然,一脸天真。
吃完饭大家一起溜达回民宿,海风阵阵吹的人浑身酥麻。和北方的狂风大作不一样,南方的风夹杂着温暖和大海的气息。
我挽着陈简和豆豆,琳子站在防浪堤的石墩子上,油光发亮的脑门儿让她好似一座灯塔。
“你说,十年之后,我们在干嘛?”豆豆歪着头问我。
“豆豆你这个问题好老套哈哈哈哈…”琳子是极乐主义者,她才不会管十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呢,只要现在她开心就够了。
“我猜那时候你都快结婚了。”我笑着搂过豆豆的肩膀。
“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陈简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惆怅的像个年逾古稀老人。
“不一…”
“会的,一定会的。”在琳子这个现实主义拆台王开口之前,我把话接了过去。这么美好的气氛,不能就这样被打破。
十五岁的我不太确定我会不会永远和这帮人在一起,我甚至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像我的初中同学一样一毕业就互不联系。未来有很多变数,未来充满了分离和未知,但是……
“江琳子你干嘛呢!快给我下来!!”
“你知不知道危险啊!”
“你这么高重心多高啊!”
“掉下去谁捞你啊!”
姬天逾的声音由远传近,伴随着他的脚步随风而来。他一路小跑到江琳子边上,琳子撑着他的肩膀蹦了下来。
“你们仨也是,她缺心眼你们也缺啊?”身高将近一米八的姬天逾拉着身高一米七二的江琳子,站在一米六六的我,一米六五的陈简和一米五的豆豆面前如同两根电线杆。我抬头白了他一眼。
“你自己媳妇儿自己管,电线杆先生!”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欺负小姑娘呢。”陈勘用他庞大的身躯给姬天逾来了一个泰山压顶。
在这一次旅行结束之后,琳子离开了我们,她们全家移居了美国。我们每天在QQ上隔着十几小时的时差,互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