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的飞刀,寸功未建。死士午和未的攻击,根本没用。
“你是什么人?为何下此毒手?”明老叱喝,如临大敌。刚才那一剑,再强三分,他便挡不住了。
青衣人立于马上,未作理会。没人看见他什么时候拔剑,又什么时候收剑。从头到尾,仿佛从未动过。他盯着君莫怜和李蕙兰。确切的说,是盯着君莫怜手中的黑色匕首。
“哪儿来的。”青衣人淡淡的问。
君莫怜顺口答道:“我的。”
忽然,青影一闪。
明老大惊,忙飞身回救。但是,青衣人已站在君莫怜跟前。
“别动。”青衣人头也不转的道。
明老硬生生止步,气息回冲,逼出一口血来。青衣人冷冽的声音,不像是开玩笑。
明老心惊,此人,深不可测!
“你,你想干什么?”
君莫怜小腿发抖,脚有些软。若非身后是兰姐,恐怕已吓软在地。
“既在你手上,我便护你五年。五年后,你我决生死。”
君莫怜惊愕的看着青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精明如明老,这会儿也糊涂了,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青衣人没理会君莫怜等人的惊讶,骑上瘦马。瘦马极不乐意的打了两个响鼻,耷拉着脑袋,站在路边。
明老惊出一身冷汗,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
继续赶路,但马车已坏,只好骑马。
“莫怜,你和我同骑一匹吧。”李蕙兰道,拉了君莫怜的手,骑上一匹白马。
明老迟疑了下,没说话。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明老抱拳问道。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着实不多见。刚才他心里,产生一丝恐惧。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一个年轻人竟会给他带来这种感觉。
青衣人仿佛没听见,面无表情。
明老无奈苦笑,江湖上,怪人太多。
君莫怜惊魂未定,时不时打量着青衣人。
“王大叔给我的黑色匕首,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方才那一丝冰凉的感觉,又来自何处?这人又是谁?他为何要说那样奇怪的话?”君
莫怜暗自沉思,却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白日西沉,素月东出。不知不觉,已是满天星斗。秋夜的清冷,令人醒脑,疲倦也淡去不少。
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众人只得宿眠野外。幸而明老早有准备,包裹里带着两条羊毛毯子,铺在地上,供君莫怜和李蕙兰休息。
明老和两名死士守在一旁,青衣人则斜倚瘦马,看着夜空。
等李蕙兰服完药,君莫怜轻声道:“姐,你先休息,我去和那个人说说话。”
李蕙兰瞥了那怪人一眼,有些担忧,嘱咐道:“小心些。”
君莫怜调皮一笑:“晓得了。”
李蕙兰莞尔,宠溺的摸了下君莫怜的头。
君莫怜拿起干粮和水囊,走到青衣人跟前,微笑着说:“我看你一天没吃没喝,给你。”
青衣人头都没转,依旧看着夜空。
君莫怜也不觉尴尬,收起干粮和水,伸手去摸瘦马的鼻梁。瘦马却偏过脑袋,很人性化的,甩给君莫怜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稀罕啊!”君莫怜心道,冲瘦马吐了吐舌头,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远处的明老愈发惊奇,君莫怜不懂,不代表他也不懂。青衣人一天滴水未进,气息却丝毫不乱,武力究竟到了何等层次?明老揣摩不透。他的出现,到底是福是祸?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以这人的武力,想要动手,难道自己阻挡的了?
“奶—奶—的!”明老心中暗骂一声。他—娘—的,要不是打不过,谁愿意受这鸟窝囊气!
君莫怜往手里倒了点水,去喂瘦马。没想到瘦马与主人同样高冷,对君莫怜的好意理也不理。闭上眼睛,兀自打盹儿。
君莫怜小声嘀咕:“如此挑食,活该你这么瘦。哼!不喝水,渴死你。不吃东西,饿死你。我还不伺候了。”
交流失败,君莫怜垂头丧气的回到李蕙兰身边,小声道:“姐,那人奇怪,马也奇怪。他是人吗?不会是鬼吧?人怎么会那么厉害?”
李蕙兰莞尔,轻轻点了一下君莫
怜的额头,道:“胡说什么呢?亏你读了那么多。不知道‘圣人不语怪力乱神’吗?那人只是武功高强罢了。”
“姐,要是我有他那么厉害就好了。”君莫怜向往的道。
“又胡说了,你不知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吗?孙子曰:‘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又曰:‘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你呀,要记住,武力永远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但也是必备条件。”
“姐,我记下了。”君莫怜乖巧的答道。
看着君莫怜乖巧的模样,无论谁也想不到,以前的他,可是让十里八乡最头疼的捣蛋鬼。
君莫怜的转变,是在母亲去世那天晚上。从那之后,捣蛋鬼君莫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比乖巧懂事的君莫怜。
李蕙兰心痛的一叹,莫怜背负的太多了。她永远忘不了,母亲去世那个晚上,莫怜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怔怔的看着自己,不断地重复着:“姐,母亲只是睡着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