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开外大树下,土匪们和杨森看到,领头土匪居然和空荡荡席地而坐,甚至坐的距离和姿势还有点亲密……
知道是他们的头儿输了的土匪们,除了神情中略显些许惋惜外,倒没人感到沮丧,反而对赢的了小孩夸赞不止,这会儿,见远处大树下一大一小的亲密样,早已忍不住呼啦啦跨步涌去……
杨森就更忍不住了,他担心的是小少爷的安危,至于银子、金票、银票什么的,根本没觉得重要,他明白,他们主仆身上所带的几十万两金票、银票对小少爷来说,也就是一笔小钱,杨森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小少爷的安全。
八个人中杨森速度最快,但当他离大树还有七八丈远时,便看到小少爷伸出巴掌以示止步;几乎同时,领头土匪了一样伸出巴掌,令他的匪弟兄止步。
不让他们上前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空荡荡已经以一个胜利者的口吻对领头土匪开了口,“土匪头子,请告知小爷你的尊姓大名?”
领头土匪笑了笑说,“爷,嗨,输了,就不爷了!大哥我叫咏诗篇!”
随即还怕空荡荡不明白,用树枝把名字在地上划了出来。
“阿?咯咯,你一个土匪,居然起了个这么雅的名字,你是存心不让天下读人活了是吧!”空荡荡不禁大笑,还点了下咏诗篇额头。
咏诗篇讪笑,“小兄弟,我可是念过大学堂的呀!嘿嘿,嘿嘿……小孩,你尊姓大名呢?”
“我呀,咯咯,比起你的名字可粗糙多了,我叫空荡荡!”
“好名字!哈哈,冷冷清清,空无所有,没着没落!兄弟,我想咱俩都起错名了,换了如何?”咏诗篇朗声说。
空荡荡拍拍咏诗篇肩膀,“算了算了,还是别换了,你能把小爷名字随口描绘得如此贴切,说明你还真是个化人,不负咏诗篇这名字。”
“谢谢夸奖!”咏诗篇高兴道,“小兄弟,说实话,我的武功、轻功都高过你许多,只是你比老哥我聪明得多,老哥不得不服你!”
“谬赞了!小爷呀,还不是被咏诗篇你给逼的,但不管怎么说,你老哥是个诚信的人,小爷欣赏你!说说吧,你那土匪窝的情况?”空荡荡微笑后正色道。
听空荡荡问起,咏诗篇眨巴了两下眼睛后脸上的皮肉抽畜不止,最后不得不张开两掌揉起脸来……
空荡荡歪着脖子,小眼睛瞪得老大,不知道咏诗篇在搞什么鬼,总感觉似乎有某种痛苦在折磨他。
同时,空荡荡突然发现,咏诗篇居然生着一张俊美脸庞和一双灵秀瞳眸。
正要开口夸一句,却听咏诗篇轻轻叹了口气后说,“我们原本是一支海防军队,整整一个营,三百多号将士……至于隶属,恕我不便说。”
空荡荡大惊失色,瞪大眼睛道,“军队?变,变变……土匪?”
“怎么拉,大惊小怪!”咏诗篇横了眼空荡荡,接问,“小兄弟,你看大哥帅吗?好好看看。”
“不用看,原本没注意,咏大哥的确生得帅!”空荡荡诚声赞道。
“我们这支军队,驻扎的地方比较偏僻,军官家属平常购买日用品的地方就一个,营长的老婆,也是我的亲妹妹,因为生得漂亮,一日,去购买日用品的时候突然失踪了,两天后,有士兵在海边发现了我妹妹尸体,营长妹夫伤心欲绝,我愤怒异常,我妹妹善良、勤劳,经常会下营地为将士们缝缝补补,全营将士都对我妹妹赞赏有加,尊敬之甚,当妹妹的尸体抬回营地时,全营将士无不惋惜至伤心流泪……”咏诗篇顿住,噎声擦泪。
“这明显是被人害了,谁干的,难道不查吗?”空荡荡握紧小拳向地上锤去。
咏诗篇弱弱说,“全营将士自发行动,第二天傍晚,便查得水落石出……未曾想,原来团长早就盯上了漂亮的妹妹,就在那日去购买日用品时被团长手下两个亲兵绑架,折磨死了妹妹后丢到海里,却没想那日天气突变刮起了回潮风,妹妹的尸身才被潮流推回海湾……”
“后来将士们自发杀了团长他们是吗?”空荡荡顺理成章问。
“不,是妹夫营长亲自带着我和将士们一起冲进团部杀了团长一家人和他的两个亲兵!”咏诗篇一挥手,神态气壮山河。
“好!杀得好!”空荡荡小激动,霍地起身,握住咏诗篇挥在半空中的手。
“全营将士一致愿意追随妹夫营长,就这样,营长带着全营三百多号将士不走大路翻山越岭拼命逃了六百里,来到这松峰岭落草为匪……听好了小兄弟,不是落草为寇,是为匪……”说到后面,咏诗篇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在感叹。
“咯咯,咏诗篇,看来你们这匪当得不咋地,不能说是土匪,充其量只能算是饿匪。”看咏诗篇神情,空荡荡不禁嘲笑说。
“小兄弟,你不知道啊,我的妹夫营长,可是个正直不阿的人,虽然落草为匪了,但给弟兄们定下了三条规矩,一、不欺压、不洗劫穷苦百姓;二、过路富人,只动一半现金,金票、银票绝不可动;三、开荒种地,自给自足。”咏诗篇是苦着脸说完这番话的。
空荡荡轱辘了小星瞳,歪着头问,“诶,诶,不对啊咏诗篇,起先你不是还瞄上了我叔身上的金票银票吗?哼,看来你已经坏了规矩了!”
咏诗篇悻然一笑说,“这不是想打个擦边球吗,却没想你这小鬼聪明得很,一两银子没捞着还弄得一身骚……唉,等到开荒种地出成果,我是怕三百勇士会饿死得剩下三十,大哥心里苦啊小兄弟!”
空荡荡闻言,心里笑崩了,一个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计划瞬间在脑海中形成……
沉吟片刻,忍住高兴,空荡荡起身,拍拍小屁股,一手抓住咏诗篇破衣服淡淡说,“起来吧咏诗篇,带小爷见你的妹夫营长,小爷要跟他来个开诚布公!”
“阿,小,小兄弟,你说什么?”咏诗篇用食指伸入耳朵洞旋了旋,装作没听清,先不说空荡荡说的是不是真的,关键是他还真不敢自作主张随便带人回山,再则,他也怕空荡荡见了营长后,万一透出他先前企图抢银票的事,他就有事了。
“别装了,说吧,要不要带小爷去见营长?不行,小爷就走了!”空荡荡招手让杨森上前。
局面让杨森松了口气,想着赶快带着小少爷离开为上策,连忙递上小少爷的服饰。
穿好衣着,空荡荡向咏诗篇和众匪摇摇小手转身准备上马。
咏诗篇急了,“小兄弟,错了,方向错了,这边走!”
杨森不明就里,拨刀道,“土匪头子,你敢不讲诚信?”
“没没没,误会,误会!”咏诗篇悻悻欠身。
空荡荡微微一笑,“想好了?”
“嘿嘿,不是怕被我那妹夫营长骂吗?”意识到空荡荡或许是他们的转机,咏诗篇说着挨近空荡荡小声道,“叫你一声小爷,行吗?一会儿见了营长,千万别提老哥企图抢银票的事,拜托,拜托!”
“咯咯,放心吧!”空荡荡挥手道。
众匪差不多弄清原委后,欢欣鼓舞地拥着空荡荡和杨森往匪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