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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堕域牵出归林隐秘

此时身后邪罗一番阴阳怪气的话有意说着,而让墨御酌听着的神情一下变得有如触之逆鳞般,他蹙眉紧皱之下带着些生气又带些难以窥见的愧疚和不愿旁人提及的愤怒。

而此时,一旁静立着有如看着热闹好戏的堕域也将整个身子慢慢转了回来,他迈着缓缓的步子,一番奸笑的模样渐往面前绑着的那纪景行走去,随即,用他那副显得阴邪的神情腔调笑颜道着:“只是可惜这代掌门,一腔热血,费心折腰入我令司!最后,却终落于这相伴着长大所谓…小舅舅的阴谋算计之中!当真是可悲…可叹!”

堕域一番怪腔怪调的话说着,将一双透着期待看戏的眼神停在纪景行的身上,而同样听着他的这话,墨御酌的神色中却显出一丝自责的悔意。

此时那人形架上绑着的纪景行,他那张透着苍白无力的伤脸上,再看不出一丝旁的情绪,只显得平淡和了无生机,他那双未睁的双眼下只有气无力的缓缓开口言着:“少废话!我只知道,我入令司,只为灭尔毒司,取尔这般的毒虫性命,还身后百姓升平!若他如是,…我当亦如是!”

纪景行拖着一副强撑着的气力铿锵说着这话,而面前站着的堕域却勾着嘴角的笑了起来,随即,他又缓缓的转过身去,继言着:“都到了这般时候,你又何必嘴硬!你又可知,如今护着的,正是害你当年家破人亡,双亲皆故,兄弟分离,受尽欺凌的罪魁祸首!毒司司君!你这…念念不忘的好舅舅!”

堕域的这一番话说着,嘴角又不自觉上勾着,而此时,身后听着他这言的墨御酌一下呵断了他,“住口!”

他一副显得愤怒的神情下,那对紧蹙的双眉几经抽动着,而那眼眶内都透着分明可见的红色的血丝,他立在原地,一双眼神只显得扑朔闪躲,却一丁点儿也不敢往纪景行的方向看去,只愤言怒喊着堕域的话,“你胡说!”

他嘶喊着这话,随即眼角那充盈着的泪珠一下流了出来,他一副看起来显得毫不稳定的样子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又仿佛异常艰难的舒了下去。而再接着,那两侧眼角的泪又毫不受控的一前一后先后流下,他强行着让自己额间紧紧皱着的双眉打开,随即,又缓缓再道着:

“生养之恩,救命之情,相伴之谊,我墨御酌此生的温情尽数让你夺了去,便是剩这一副残躯断念也要一并凌迟吗?”

墨御酌一副斩钉截铁的这话质问而去,那眼角的泪又不禁往下流着。而他的这番质问就如同此时的心情般,纵有千般隐忍,万般筹谋,而在惊觉即将触碰到这残忍真相的时刻,什么都荡然无存了!

而此时言说着质问的底气,尽数来自他为之留下的自尊和自己数十年的谋划,面对这被尘封已久而又一个个揭开的冰冷无情的真相,他不信,不愿信,更不敢信,所以只能阻止,逃避,甚至断绝别人言说。

而事实上,在那一处山头之外,闻听令塔塔顶之上邪罗言说着他和一念堂关系的时候,他便已经猜到了,猜到了,自己同当年归林阿姐惨死,年幼的小景行,无殊痛丧双亲,被迫分离,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因果关系。

但其实,身后的堕域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极端,他曾真心将墨渟渊视作兄长,却也真的噙着泪残忍的将他杀害,他对墨渟渊留下的望堇亲自照料,却百般难容下他的亲子。

也许,他这极端不是极端,而是一种单纯的自私和病态的乞求自己的自我安慰罢了。

此时闻着身后墨御酌带着绝对否定的高言和质问,堕域那副带着阴邪神情的又将身子转了过来,他下意识的笑着,将眼神望向身前墨御酌那背着的身影,反问着:“胡说?…凌迟?”

他一副阴鸷的模样重复着这二词,随即身下衣袖冷的一挥,将一着血字的白纸打出,那纸缓缓的一直飘到身前墨御酌的脚下,落到了他脚前的地面上。

而墨御酌那沉下的眼神望着那纸,他自是一眼看出,那是一张血令,令上所,“堕,二年元月一十九日,接永靖纪喻言所悬血令,易凝息一枚。后所探归林之时,发现墨御酌踪迹,遂,承纪喻言之所愿,血洗归林房舍,杀,双颜夫妇!”

一看着那令上所内容,墨御酌绷着的情绪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他的眼眶显然红的更厉害了,方才还一副鬼煞的模样,此时尽显得生无可恋般,他眼角的泪不停的望下流着,从下颚滴在身前的那张血令上,泪珠,同样模糊了他的视线。

而身后,堕域冷冷的声音开始言着:“当年纪喻言因疑心纪以正行踪,悬以血令同令司易了一颗凝息丸,从而发现归林纪言夫妇隐居之地。而后,又因妒与我令司交易,要求令司带离双颜夫妇,并隐去行踪!而我派出令主侦查的第一日,便意外在归林发现了你的存在,而除此之外,还有一对可人的兄弟!”

堕域一番阴毒的模样边笑着,边言着这话,而随即,他有意的将眼神瞥向一旁的纪景行身上,看着他的神情变化。

而此时,听着他的这话,纪景行那一直未睁开的眼角下也浅浅着充盈着泪珠,一副让人难以洞悉的痛心模样。

而稍注意着纪景行的神色,堕域便一副显得自得的样子又转而将目光移向眼前的墨御酌,他有意往墨御酌身后又近了两步,随即再继言着:“之后,我便因为你的原因,当机立断以最高血令派去令主前去杀了双颜!只是可惜,还是让你侥幸逃脱,并多了两条…漏网之鱼!”

此时的堕域一番来了兴致的说着这话,随即又突然将语调渐沉了下去,他缓缓的绕到墨御酌的身前,又继而同他问着:“你不是一直疑心纪喻言是以何故被我拿住了把柄,甘心为你那破天寨提供派银消息吗?今日我便告诉你!他不甘心,他只是走投无路!…因为我手上除了有那枚能证明他身份的弟子铭牌外,还在当初给他的那颗凝息丸里下了惑音伏!”

堕域一副显得自得的神情说着,随即又再言,“而在纪无殊二人入司之后,从你待他二人的态度,我便已经猜出,纪景行,便是当年那个从一念堂离开,纪言的另一个孩子!哼哼哼哼!”

堕域的一番言话之后又疯魔了般的自言笑了起来。而听着他那阴毒嗓音下的一字…一句,都仿佛如刺般的扎在墨御酌的心上,他那连带着眼白都发了红的眼眶内仍有泪珠毫不受控的往下落着,整个人,显得苍凉而无力。而那视线,却始终如一的停在身下的那张血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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