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我有事,空了咱再唠”
猴子打了个哈哈挂断了电话,我回拨,“给我说清楚!”猴子说早明日黄花了您老就别追究了。我说今儿话说不明白不算完。
电话那头沉默,“柯柔嫁大志时,肚子里孩子都俩月了,这事王老比较清楚”
秘说:“楚总,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通知邢总监会议取消?”
“不用,我休息下,时间到叫我。”
因为过于珍惜,所以不想靠得太近,怕一旦得到,却不能天长地久得拥有——“我想把你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当初说这个到底为了什么,我真的不懂,我只知道喜欢了自然想靠近,爱了自然想拥抱。说到底我不了解女人,我是那个最重要的人,大志却当了孩子他爹,这太滑稽了。就算老王海外漂泊六年消息全无,我也没有象这刻强烈地盼望见到那张表情讽刺的脸。
王佐弋回来后跟她约好郊外骑车去,老王穿t衫仔裤踢拉着人字拖脚踩变速赛车模样挺雷鬼。
“你打夏威夷来呀?”
“倒是你踏青也嫌迟了点吧,这可都春末夏初了”,王佐弋把太阳镜推向额头,露出困惑的眼睛。
我说,早想约你出来玩了,只不过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抽空打电话给你吧,你那时差没倒过来,睡得正糊涂。看来拿老外的薪水也不容易呐!王佐弋说我家电话的留言都被你挤爆了,估摸着你还不至于思念我到这个地步,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找王佐弋确实有事,就像我得知柯柔原来跟王佐弋是一个宿舍,到她那了解情况时她也这副口吻,不烦躁但不代表她关心。当时我心急火燎得到老王打工的建筑工地上找她,她顶着安全帽躬着身子拉水泥。
我上去帮忙推,歇班时老王灌了口水,我把自己的疑惑供出来,你一学化学的怎么就跟人家学艺术的住到一屋啦。老王说大学报到晚了,自己系宿舍分完了,她只好到还剩一床位的宿舍,就这样跟风花雪月的美女们住一块了。我说,那个跳芭蕾的姑娘叫什么?王佐弋说土吧你,既然动了凡心直接上去问呗,扭捏个什么劲,人叫柯柔。老王的直爽在于没闲功夫和耐心卖关子,问她总不会离谱到哪去。
“柯柔来过上海了,我们见了一面”
“不用猜准廊桥遗梦!”
“你认定我俩没结果?”
“葡萄放久了发酵后能酿成酒,这感情嘛当断不断基本就酿苦果了!”
我说你别学林栋有话不直说。王佐弋说哪能啊就你这智慧它也没法照直了去理解,所以地球上的男性都不懂女人,话又说回来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理解的。柯柔以为你懂她你就自以为懂了,结果关系变的扑朔迷离,没办法命名,你说是爱情吧,好象差了点什么,是友谊吧,又过于暧昧——既然这样就别怪手快的。
“可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有点委屈,“这你都知道呀”
“柯柔的犹豫在于她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算什么,她喜欢你,又怕再走近一步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或者那种灵魂的亲密一旦触及现实就会消失不见——所以宁愿保持距离!这是从朋友向恋人过渡时的困惑,碰巧你就挺配合真给她弄晕了,就差一把火你和柯柔就能安然跨过,偏偏你来的,不过就算真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呢?”
我说你别绕我,我就想知道柯柔为什么跟了大志那个花花公子。王佐弋说就你长了双发现美的眼睛呀,别人也晓得奇货可居,追求柯柔的人多了去。虽说你认识在先,你和大志又是朋友,不过我看得出来,他也挺喜欢柯柔。你看人家出手多阔绰,满足了多少女孩小小的虚荣心。那时候他身边有女朋友你就放松了警惕介绍他和柯柔认识,他打着朋友的旗号照顾她,时不时地请柯柔看天鹅湖、胡桃夹子,投其所好嘛,你呢,做了什么?
“我——”,我一穷学生根本消费不起高雅艺术,“就算看了几场芭蕾舞剧,柯柔也不会对他投怀送抱!”
“好感总是有的,后来留京指标也是大志搞来的!”
王佐弋把车子扔草地上,背上钓鱼的工具箱径直奔池塘而去。我紧跟着过去,今天说什么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好让我的初恋死个瞑目。
“为留北京她就跟大志上床?”
王佐弋刚把鱼钩甩进池塘中央,一下子愣住了,然后慢悠悠地说,搞半天你想问的就这个。我说对极了,你和猴子他们别拿我当局外人瞒着。
“大志为柯柔留京的事不遗余力,柯柔挺感激他,请他吃饭时俩人酒喝高了……”
王佐弋看我一眼继续说,就是那次发生的,我陪她去的诊所,在叫名字时,她跑了出来,其实你上火车前我话都到嘴边了,可是柯柔决定嫁给大志,她不想你有负担。她不讨厌大志,也喜欢你——千万别说不在乎,秋后算帐会让你们更痛苦。
“你离开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王佐弋话最多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次谈话后我消失了一阵子,躲在京西草原上天天跟马厮守在一起,这人活得真不能太透彻,美梦都是在醍醐灌顶那刻结束的,我觉得挺难受,但日子长了,看看日落长河,牛羊草滩嬉戏,在简单的生活中,心情开始慢慢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