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实验室内,余南进行着实验数据的验算分析,十分的认真而努力。窗外尘土飞扬,机械的轰鸣声音很大,很吵,扰得他眉头一皱,快要失去了工作的耐心。
不对,这辆大货车的声音怎么这么近,近的像要冲进他的实验室内一样。余南猛抬起头,一辆装满混合料的翻斗大货车如铁塔般,撞上实验室的可怜简易房,直向他冲过来。余南反应很快,脚下一瞪一跳闪向一边,刚躲过厚重的货车车轮,他正处于前冲趋势的身体突然的停住,不动了,三秒过后,他就倒了下去。实验室的冷却水箱被撞裂了,泼出来的水,很多很深,余南的双脚正踩在水里,水上飘着闪着火花的电线。
“我这是死了么?就这么突然的?”
…
“这位病人情况紧急,需要尽快输液。”余南似乎被送进了医院。“原来我还没有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南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还有几张病床,躺着病人。一位正在忙碌着的穿着白大褂的护士,见他醒了,一笑说:“你醒的还真快。”护士个子不高,一笑面上就显出两个小酒窝,很好看。
护士的温柔模样,竟让余南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愣愣得回了一个笑脸。公司新开驻地不久,他也不曾进过附近的医院,是不可能见过这位护士的,余南暗笑:“可能是这个护士妹妹太可爱,自己胡思乱想了。”
这时,一个身穿校服的学生走近余南床边,满面喜色的道:“余南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看见这个人,余南又是一愣:“张小川?你怎么会在这里?”尽管眼前的张小川看上去年轻了很多,余南还是认得出来的,他是余南高中时的哥们,在余南遇上困难的时候,还不止一次的帮过他。张小川瞪着眼睛,有点不乐意的说:“我不在这还有谁能在这陪你一宿?你脑子被食堂的毒蘑菇毒傻了吧?”
“食堂?毒蘑菇?什么情况?”余南嘴上念叨着,完全不懂张小川在说什么。他这样的反应让张小川顿时傻眼,大叫:“护士姐姐,你过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留下后遗症了?”
余南一脸茫然,活动了下手脚,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反倒感觉更年轻精神了。只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身上也穿着和张小川一样的校服,“什么鬼?这回真的出问题了。”温柔好看的护士赶过来问:“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余南看着她,答不出个所以然,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护士一笑,又显出两个酒窝,“按理说,他的情况虽然急,但是及时输了液就没问题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余南看着护士身后墙上崭新的罗纳尔多画报,点头附和:“是的,我已经好了。”然后他跳下床,对护士一笑说:“谢谢,我们走了。”拉着张小川就往外走。出了门,余南发现这里也不是医院,而是一间开在二楼的私人诊所。两人下了楼梯,张小川不放心的又问了句,“你确定没问题?”不想余南却反问道:“我有问题,今天是公元哪年哪月哪号?”余南的话让张小川眼睛瞪大的夸张,拉着余南的胳膊,“走,我们现在就去车站,到县里医院看看。”余南摇头,反抓住张小川的胳膊,“我真的没事,快回答我的问题?”“1999年5月10号。”张小川无奈又无力的答到。
余南拍了怕张小川的肩膀,点着头:“我知道了,兄弟,走,咱们吃饭去。”“现在是早晨七点,食堂早关门了,吃个屁饭啊。完咯,该死的蘑菇,别人吃了没事,偏偏你吃了就变这样了。”不知道哪家店里一早就播放着王菲与那英的《相约九八》,余南细细的听着,喃喃的说:“没办法,天意。”张小川也的确拿他没办法了,无奈道:“好吧,天意。”
此时,余南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他赶上网络小说里写的重生了,这个时候他正18岁,在读高中二年级。他不用再在闷热,吵闹的环境里为了点奖金拼命了,又可以玩了。不对,转念间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扇得很响。还玩个毛线,就特么因为高中和大学都没好好念,应聘不上一个更好的工作单位,才要在那糟糕的环境里,整日拼命的工作,收入却仍旧微薄的可怜,绝不能重走以前的路。
在余南二人踌躇不前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余南好了啊,你俩愣在这里干什么呢?”这句话音让余南的思绪一下就融进了眼前的世界里,拾起了所有记忆。尽管时隔近20年,这个纯真,能给人补充能量的嗓音,还是让他感到那么的熟悉和亲切。邓翠兰,余南读高中时,为数不多的女生朋友之一。那时的学生,尤其是女生,都喜欢和好学上进的人交流,没人愿意理会余南这样不爱学习只想着玩的人,邓翠兰是比较特别的一个。
邓翠兰活泼友善,声音脆的像银铃,18岁的年龄,160的个子不算高,一双胸脯却已经发育得十分傲人了。余南不由自主的多瞄了两眼,邓翠兰眉毛一挑,娇嗤道:“往哪看呢?既然好了,还不回去上课。”邓翠兰娇声的催促着二人。“真不可思议。走吧,去上课。”再见活泼的邓翠兰,让余南发出一声感慨,也萌生了上课的念头。
邓翠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一瞅余南:“你这个人怎么学的越来越不正经了,再闹,我可生气了。”她当余南是在评论她的胸部不可思议了,余南也不做过多解释,笑说:“你别生气,以后不敢了。”
余南就读的高中坐落在一个海滨小镇上,拥有很久的历史,早在抗战时期就建立起来的,还走出过不少爱国人士。直到世纪末的90年代,学校的建筑还依稀看得出旧时风格的痕迹,被称作本市的第一中学。三人说说闹闹着来到了学校改新的大门前,余南说:“我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去。”
邓翠兰紧摇着头:“今天刚周一,你打什么电话呀,你不会是又要逃吧?”“这个电话我必须要打,打完就马上回去。”余南眼神恳切,说完就奔着学校对过的商店跑去,这时的商店座机电话是学生与家里沟通联系的最便捷方式。
商店老板娘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近乎10的身高,打扮的很时髦,贴身的半袖小衫,领口很低,涂着鲜艳的口红。余南的目光下意识的向老板娘的领口内瞄了一眼,说:“我打个电话。”
十八九岁正是对异性充满着好奇的年龄,这一点对于老板娘这样的人而言,自然深知其中精髓,长的漂亮也喜欢别人多看上两眼,不过其他孩子的眼神都表露出一种单纯的渴望,余南的眼神竟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欣赏。这让时髦的老板娘带着好奇的眼神,不禁开腔:“小帅哥,兴匆匆的,连声姐姐也不叫?”
小帅哥并不只是客气话,余南,16的身高,略微偏瘦的身材,飘逸的中分半长发,齐耳的长度,大眼睛,很有神,比实际身形大出一号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怎么看怎么都帅气合身,完全符合一声小帅哥的称呼。听了老板娘的话,余南毫不吝啬的一笑:“萍姐,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