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高拱和张居正都是一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模样,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嘉靖就会将他们两个叫去乾清宫。
当日,在下值后,严嵩和严世蕃父子二人并排走在一起,聊起了闲话。
严世蕃眼见四下无人,方才压低声音道。
“父亲,不知道您发现没有,最近一段时间,高拱和张居正这两个人,有一些不对劲?”
严嵩听闻严世蕃此话,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在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严世蕃后,方才开口道。
“嗯,这两个人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有那么一些不对劲,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眼见自己的话得到了严嵩的认同,严世蕃顿觉兴奋,紧跟着向严嵩提议道。
“父亲,需不需要孩儿派人去查一查这背后的缘由?”
严嵩闻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严世蕃的提议:“行了,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话锋一转,又紧跟着询问道。
“对了,我先前交代给你的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父亲难道指的是,请一些道士,去贡院内开坛做法这件事?”
严世蕃听闻严嵩此话,脸上浮现出不确定的神色,转而向严嵩询问道。
严嵩闻言,只是冷冷瞥了严世蕃一眼,转而反问道。
“这是自然,眼下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要紧事吗?”
“放心吧,父亲,孩儿已经找了龙虎山正一教那边的道士,想必肯定万无一失!”
严世蕃见此情形,旋即拍着胸脯,向严嵩保证道。
严嵩闻言,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旋即将目光转向严世蕃,出言询问道。
“对了,你作为主考官,待会儿不过去一趟吗?”
“父亲,孩儿就不去了,贡院那边太过于阴森,况且,正如您先前说的,这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寻个安慰罢了!”
严世蕃闻言,讪笑一声,如此回答道。
严嵩听闻此话,倒也没太过于苛责,毕竟贡院那个地方,阴森恐怖,严世蕃不愿意去也很正常。
“嗯,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回去吧!”
“是,父亲!”
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亦步亦趋地跟上严嵩的步伐,父子二人,一同向着停靠轿子的地方行进。
……
另一边,紫禁城,乾清宫。
嘉靖在听完吕芳的禀报后,嘴角略微上扬,将目光从吕芳的身上收回,自顾自地开口道。
“哼,这个严世蕃,倒是挺会整花样的,居然跑去请龙虎山正一教的道士,去贡院开坛做法!”
一旁的吕芳见此情形,在脑海中整理完语言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陛下,奴婢曾经听那些官员们提起过,贡院那边的天气异常古怪,哪怕外面正值暑期,骄阳似火,酷热难当,贡院内依旧是寒气逼人!”
“有传闻说,贡院的天气之所以如此古怪,便是因为在贡院中郁郁不得志,以及横死其中的考生太多了,怨气久久不能消散的缘故!”
“后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负责管理贡院的官员,又陆陆续续请了许多高僧去贡院超度冤魂,甚至于让道士去贡院开坛作法,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在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效果以后,便对此听之任之了,反正只有乡试以及会试的时候,才会用到贡院!”
嘉靖在听完吕芳的这番叙述后,也不由得对此来了兴趣,只见其用一只手捏着下巴,出言吩咐道。
“嗯,这个传闻,倒是挺有意思的,改天举行考试的时候,跟朕过去看看!”
“遵命,陛下!”
吕芳闻言,当即俯下身体,不假思索地应声道。
就在这时,嘉靖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又紧跟着询问道。
“对了,吕芳,最近几天,高拱和张居正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陛下,据奴婢所知,最近几天高拱和张居正,一副战战兢兢,魂不守舍的模样!”
吕芳见此情形,不敢有丝毫隐瞒,旋即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尽皆和盘托出。
嘉靖在听完吕芳的禀报后,颇为随意地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
“罢了,再这么下去,他们两个非得吓出病来不可!”
“这样,吕芳,你派人去给他们递个消息,就说朕最近身体有恙,根本无暇看那些送来的奏疏!”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恭敬应声道。
“遵命,陛下!”
“嗯。”
嘉靖闻言,只是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旋即出言吩咐道。
“走吧,吕芳,陪朕去甘露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