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完去盖鸡舍,沈正国转身进了里屋。
战妄手里攥着欠条,怔怔的站在堂屋。
视线落在沈正国身边的木拐上,想着刚刚胖女人一口一句‘沈瘸子’。
战妄动了动麻木的身体,过来里屋门口。
他看着沈正国,卑微的低下了头,他说:“沈叔,我真的是来道歉的,上次的事情是我混蛋,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战妄站在里屋门口,等了好久,再也没有等到沈正国一句回应。
听到外面轰隆隆的打雷声,战妄反应过来,出来帮沈若兰把鸡舍的雨布给盖上。
“打雷了,回去吧,”
张若兰一边手脚不停的忙活,一边叫战妄走。
忙完,张若兰进了大门。
战妄站在门外,久久凝视着眼前的老旧木门。
一直到雨点打在他的头上身上,湿了他的眉眼,他这才有了反应。
车窗落下,战妄坐在驾驶位,手臂搭在车窗,指尖夹了根烟。
他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到深夜。
暴雨的小村庄显得格外寂静。
到处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雨声,再无其他。
四周静的,让人心慌。
战妄眼睛酸涩难受的厉害,却没有困意。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战妄把座椅放倒,准备躺下来休息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沈若兰出来。
“兰姨,”
战妄见沈若兰大半夜的开门出来,冒雨下车。
沈若兰见战妄还没走,明显有点意外:“你这孩子,这么大的雨你咋还没走,”
沈若兰推开战妄,去隔壁敲门。
“兰姨,你借三轮车干什么?”
听到张若兰半夜找敲邻居家的门借三轮车,战妄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张若兰挡雨。
大门打开,一个老头披着雨衣出来。
张若兰:“三叔,我得再借你们家三轮车用用,我带我们家老沈去镇卫生院看看,”
听到三叔说三轮车昨晚忘记充电,战妄拽着张若兰就往回走:“兰姨,我开车送沈叔去医院,”
张若兰没办法,只好答应。
一夜的暴雨,战妄尝试了几分钟,可是车轮打滑陷进泥里怎么都出不来。
无奈,战妄下车来到大门口,蹲在了沈正国面前:“沈叔我背你,”
沈正国挣脱开张若兰的手,转身要回去。
战妄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沈正国的手臂把人背了起来:“兰姨你带路,”
张若兰:“你这孩子赶紧放下来,步行得一个多小时呢,”
“我能行!”
深夜,战妄背着沈正国,沈正国身上披着雨衣,沈若兰跟在身边扶着,三个人冒着大暴雨,一脚泥泞一脚水的朝镇上的卫生院去!
这是他距离沈漾父母距离最近的一次!
他背着沈正国,就像背着自己的父亲,身上早已湿透,泥水灌满了鞋子,脏了半截裤腿,但是他走的又急又快,恨不得一脚跨到医院去!
几个小时后,天亮。
暴雨转中雨,依旧没有停的迹象。
沈正国已经被转进了病房,因为医疗条件有限,医生做了粗略检查,大概是被胖婶子推倒跌进猪圈里磕到了头,造成了轻微脑震荡,加上原本生病身体还没有好,发生了呕吐昏迷的情况。
“战少爷,这件事您先别跟漾漾说,”
病房走廊里,张若兰对战妄的态度微微有点好转:“昨晚的事谢谢你了,趁雨小,赶紧回吧,”
“兰姨你坐下歇会儿,”
战妄把张若兰推进病房,摁着张若兰坐在沈正国的病床边,蹲下来脱了张若兰一只鞋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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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小时后,战妄回到病房,一手提着早餐,一手提着一双女士雨鞋,还没干透的衣服再次被雨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