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在街道上踟蹰时,听人漏口风说一个叫沙井的镇街上赌场生意兴隆,令我喜出望外,在这穷途末路之际,即使去抢老子也要抢个十万八万的 ,他们赌博是为发财老子是为活命,两相比我这叫取其轻,不过听说那儿各方势力割据,象我这样的虎口捞食基本上讨不到好。
买了一个“猪腰子”包包,挂在腰间,俨然一副赌钱的大爷,实际上,包包里面一扎面巾纸上就剩两张百元大钞,并且还是我的全部家当,大摇大摆空手套白狼去。
乘坐西部公交,优哉游哉向沙井挺进,不是我不想坐专车,只是因此一来我最后两百元钱仅一趟车费就泡汤了。
我进的是一间偏远的看上去比较简陋的破旧石房,外站两个叼大烟的威武马仔,给人的感觉:踏实!不用担心有人输了撒泼打滚不认账,他们的拳头可以随时叫人老实点。
场子里面热火朝天,几十号人聚赌,杀红了眼的拼命叫喊,一个劲地“开、开、开,豹子”,可事与愿违,牌开了头马上耷拉下去,等下一局立马热情高涨起来。
别看房屋简陋,进去的都是爷,几十万元的输赢不过眨眼功夫的事,饶是我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禁为自己一个月加上各种津贴不到四千元的工资汗颜不已,有可能一上桌就会输的个遗憾终身。
我真不明白,守门的怎么就那么轻易放我进这大场面的,难道后台够硬?或是看在我肚子上的包包够鼓够圆来送菜的份上?亦或“来者都是客”?!
桌上的各种赌法都有,金花、牌九、番摊、梭哈……赌客们一掷千金,好像那赌的不是钱是纸,“抽水”的老板抽得喜出望外。输了钱的诅咒着“操你娘的”,牛逼哄哄大手一挥:借钱!明明借的十万却支了八万,在帐簿上大笔一挥画押,分明就不在乎。
照这样下去,老板至少有几十个马仔为他卖命,才撑得住场子,看不出么?老板开赌场放高利贷大进大出的那恢弘气势,做的是黑道买卖!真想不到国家高喊的“三打两建”,到了地方成了一纸空,我真想掏个牌牌给他们看看:我是公安局的!
由此想来,钱,在有钱人眼里不是钱是纸,所以买房包女人是顺理成章的事,想想看,用纸去换女人睡觉,是一件何乐而不为而又有趣的事?!
我运用我做特工的那一套——手法、听力、判断能力,赢了一个盆满钵满,多少为自己所学的拿来用在这不务正业上而自惭!
可是,赢了钱我意犹未尽,钱数了一遍又一遍,真想老板来找我的麻烦,那样我才好意思痒痒我的拳头。如果真的就这么走了,实在对不起我的职业——国家公职 !想想这次出差南美,飞机失事摔个半死,瘫在深山野林里一天与野狗抢食,而这些脑袋油光的动辄千金,输了钱有可能还回家打媳妇,是不是不平衡?
可是赌场内的人大汗淋漓自顾不暇,哪有功夫理我的两个“小钱”。
于是,我想找老板的麻烦,唬上一唬,提升国家形象,把钱往柜台上一扔:“呔,老板,我要存钱!”
坐台的老头子顿时眼珠子快跌了出来——平时只有放出来的,几时有存钱进去的, 分明就是找茬的主,哪来的过江猛龙?
“兄弟,不,兄台,这是为何那般?”老头子是把舵的,把舵撑的纹风不动。
赌钱的情知有诈,目光齐刷刷的瞧过来。
我,不管话如何的把旁人气得七窍生烟,很诚实地说:“老板,很对不起,我只带了两百块钱来,如今叫我赢了二十多万,叫我怎生拿的走?所以想存在你这儿。”
管事的方管不住一张老脸,立马沉了下来:“你要怎么存?我们赌场买卖公平,赢得了钱走得了人,兄弟,我劝你识相点,见好就收。”
“很简单,怎么放出来的就怎么存进去,二十五万给我立三十万的帐据。”我分明就是想在太岁头上动土,跟赌场老板放高利贷!
“兄弟,不知你是哪个山头的,犯不着井水犯河水,他日山水相逢,定将美女相待。”看不出,老头子一把老骨头,还跟我讲点道上的规矩,还把“美女相待”都用成口头禅了——你TMD请的美女不是桑拿房的,就是洗脚城的!
我冷冷道:“不是哪条道上的,我是来踩场子的。”
“好啊,看你小子份量够不够,敢乱踩场子?!来呀,三儿,把他做掉。”老头子立即穷凶极恶起来,平时绝非是一只好鸟,脸色变的比翻还快,刚才还在“美女相待”,现在却要把人“做掉”,开口闭囗就是把人“做掉”,可恶!
话风刚落,疾风即到,听风辨声,那是铁棒的呼啸声,不用想,这伙王八蛋把铁管子藏在袖口里,时常准备打人闷棍!只需一个摇摆脱身,我的长腿随即弹出,一式弹腿踢的不轻,后面的痛呼起来,搞忘了告诉他们我这“不是猛龙不过江”!典型的街头械斗,钟摆过人被我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收起我慈悲之心,决定给老头子除了数钱的快感之外还来点别的什么,手如缚小鸡般把他提了起来,再钳夹般一握,老头子立刻跌滚在地上惨叫。我冷冷道:“不管你儿子是派出所的所长,还是你女婿是街道办的主任,我顶着国家`扫黑打非办'的光环来查办你们的份量够不够?”我张大嘴,长的是国家的威风。
突入变故,房内的赌徒们个个面面相觑,立马作鸟兽散,毕竟国家的名头不是好动的。
瞬间,外面哄拥进来一帮马仔,手持刀棍,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乱棍之下誓必要把我捶成肉饼。
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那些赌徒好糊弄,而这些打手生来就是为供人拼命的,但是地上的老头子是他们的投鼠忌器标靶子,做特工的还有使不尽的手段。手里拿着的纸牌玩味似的弹出,一张张活活的把人脸上擦出血渍,他们才知道今天遇上高人了。但是他们带着惊惧仍不肯散去,想必老头子家的手段和他们在道上的饭碗令他们不敢望而止步。
——人,就这么回事,被金钱势力架着走。
我的身躯本能的往墙角靠,象这种断人饭碗之事,冷不丁逼出个恶向胆生掏掏出个军火打黑枪并不奇怪,看来老头子的痛叫还不够大声,不够震慑力。
我把足踏在老头身上,摇头叹息:“真为你可惜,年纪一大把,还为两个钱来跟自己两根骨头过不去,真是没活明白。”继对一干投鼠忌器的众人瞪眼大喝:“呔,一帮蠢材,把老头子搞出一个好歹来,看他儿子女婿不把你们生吞活剥了才怪。”
这一句话确实够威力,震的两旁闪开一条路来,说明老头子的家人恩威并重,他家缺的不是钱,缺的是一个活神仙。
对于我来说,在什么场合用什么话来攻破对手的心里防线,是我洞察思维的结果,也是我王牌特工不同于别的特工老辣的地方。
老头痛的直流虚汗,尽翻白眼,杀猪般的嚎声直刺人心,我心下一软,一把把他提起来,毕竟欺负一个老头子不是一件光彩事,可是老人也有老人的恶啊。
太老了,经不起折腾!
给他拍拍尘灰道:“老人家,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还是回家里烧烧香吧,并不是只有你家只手通天,自有人会收拾你们,不要一出了事情由你这把老骨头去扛,多可惜!”回头冲一干人喝叱:“以为国家没有王法吗?象你们这种涉黑毕竟见不得光,一旦国家法纪查办,不管是天王老子都得往大牢里送。”
出了赌场,我的骨头上都爬满了快意,这颇有江湖上的快意恩仇的味道,不象在职时的条条框框款着,想查办一个案件得先去翻翻法律。哼,若不是有事在身,真得去市公安局坐坐,看看他们的“打黑”成效在哪里,在这个全国经济最前沿的阵地,涉黑案件如此严重,不止关系网搭到 街道办 那么简单!
现在我的腰包里实实在在的鼓着,真的如打家劫舍一般得来的,不知今后要怎样向纪律检查委员会写这段报告。
管他的,这笔钱实实在在用得着,要有的装备一个不拉的置上,前面的路一大把的要走,做特工得有一个做特工的样子,还得用这些装备与上面的人斡旋,不然会不明不白的关进国家安全局暗房里,真叫寿终正寝呢!
我回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能不明不白进了冤狱,即使掉了脑袋也要查出S国直升飞机坠机绝非是一个偶然事件,即使事情已存入了国家保密局的档案盖棺定论,自己也要查下去。“鹰头计划”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到底有多少关系牵连其中?如果仅单是一个督促外国政府实施的方案,怎会“巧合”的弄得机毁人亡?先把必要装备搞上,再去慢慢的抽丝剥茧,反正我的生命已随坠机时结束了,那就让它作另一种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