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黑袍人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传出,李簇贵随即行礼退下。
祭乐的前音已然奏起,沉闷的鼓声敲的人心头闷闷的,而后响起的脆铃声又使心生胆怯。
祭典开始了,衣着华贵肃穆的贵人们依地位序列而站,最里围的是主家,而处在祭圈外围阴暗之地的则是些仆侍。
直面主碑的长道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是一个有着旺盛火源细长石柱,澄红明丽与幽静的祭坛包围圈内散落的神秘小光点儿交相辉映。
宽广简朴的青石祭台上供着主碑,主碑前则跪着十名穿着黑白红三色祭衣的祭品,前有各色祭果,后有纯色牺牲。
要想到在这战后的破败小城里,凑齐这样的规格是极不易的。
“祭起——”一道厚重而尾音拉长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串急促的鼓音如下急了的雨点般响起。
祭典正式开始了……
处在洞里的人在嘹亮的号声中端庄持重的下跪,起身,低首,高呼吾主。
而高高站在祭坛上的人,穿着华贵的灰色锦服,在祭品绝望的哀嚎中丢下手中的火,迅速撤离到台下,伏身跪拜,高呼鬼主,浑然不顾祭品的感受。
一股焦糊味飘升,台上除了滋滋的火烧声再无他声了。
几朵浑白渗黑的雾团冉冉而升,被顶在刻满碎金符的石碑顶上的混沌珠尽数吸收。
原本被火烧出的惨叫声转移了,转移到了半空,如烟花般绽开。
“靠,他们这是欺人太甚啊!”
“那些人也是命啊!”
“小令,冷静,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冲上去也改变不了分毫。”
段惊棠将要冲出去的白令死死按在怀里,一把捂住她的嘴,安抚着她,让她冷静点儿。
“不错,别在这里待久了就当真了,这不过是个幻境,别迷失了。”
听了这话,段惊棠怀里的人挣扎幅度果真小了些,段惊棠也放松了对怀里人的控制,顺便也松了捂住她嘴的手。
“啊!终于松了,棠啊你下手可真狠,差点被捂死了!”
“所以你……刚才狰狞的模样不是想把那些人打一顿而是单纯的……呼吸不畅?!”米绍原想着白令一脸狰狞是被气的没想是憋的。
“也不是,刚开始确实想打人,但后面被棠棠捂个半死,再加上意识到这是类似幻境的地方……”
白令缓了好久,脸色才从涨红转变为正常,“你们怎么都这么淡定啊,正常人看到人被烧了不应该很愤怒吗?”
“这些场景看的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反正都是假的。”黑风坐在石块上随意的说,想他之前参与过那么多场游戏,比这惨烈的要多了去了。
白令怪异的看了一眼,“你们都看过……那么多场景吗?”
石块上,地上坐着的几人齐齐点头。
绒言三人想着玩这游戏的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情绪影响,莫非是个新手,但看那矫健的身手又觉着不像。
这边二人心思复杂,白令则紧紧盯着另外几位,“你们怎么也都看过,青衣我还能理解,但你们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入过什么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