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靠在路边,白子胜跟在苏彧的身后,一只手被苏彧攥在手里,拉着白子胜就往别墅里走。
墙边上的围栏上挂着正是盛开季节的月季花,烂漫。
时间是一条看不见的河流,走过的地方却会留下一条条的痕迹。
棕色的大门上有些许摩擦后的痕迹,金色的把手上的镀金也脱落了一些,露出里面不锈钢特有银白色。
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口,苏彧盯着白子胜一直笑。
“别笑了,我鸡皮疙瘩都被你看出来了!早死早超生,你赶紧敲门进去。”白子胜不耐烦地撇过脸对一直对着自己傻笑的苏彧说道。
苏彧哈哈一笑道:“好。”
门被苏彧的右手有节奏的敲打着,等了一小会儿。
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温婉的女人打开了门,头发盘起,长长的白色连衣裙遮到脚背的位置,带着一对钻石耳环,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高雅味道,和柳如云不同的感觉很不同。
柳如云是那种不管怎么看,只要你看她一眼就知道她一定是一个富家太太的人,但柳如云性情中却比一般的富家太太多出几分干练和精明。
女人笑着拉起苏彧的手道:“今天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
苏彧笑了笑喊道:“妈。”
似乎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白子胜,苏彧的母亲转过头,诧异地看向白子胜,眉头皱起问站在自己面前的苏彧道:“木头,这是……”
苏彧拉起白子胜的手在陆琼的面前一晃道:“妈,这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
陆琼尬尴的笑了笑道:“别光站在门外,先进来吧!木头,等下和你爸手说话的时候绕着点儿,你知道他那脾气,一向火爆,你就顺着他点儿,别和他吵了。”
让两人进入屋子后,陆琼叫阿姨给两人倒了水,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聊天。
“你爸在房里看,咱们先别叫他下来,要不然就他那暴躁的脾气,你们两人又得吵一架。”陆琼笑了笑,对坐在自己对面的苏彧道。
苏彧点了点头,拉着白子胜对陆琼道:“知道了,妈。”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胜子,白子胜,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我希望你能喜欢他!”
陆琼裂开嘴角笑了笑道:“我能不喜欢么,胜子也算是帝都的名人,很多事儿我也清楚,多的不说,我倒是知道你的品性很好。木头是个牛脾气和他爸一样,我拉不回来,也只能顺着他,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能好。”
白子胜礼貌地点了点头,道:“谢谢阿姨。”
“大概父母的心情都是这样吧!我听木头说你家里人都不同意这事儿,现在你家里那边是什么情况?”陆琼接着问道。
“我妈,已经默许了这事儿。”
陆琼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白子胜家里面已经松口了,这事儿也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不管这对于自己的儿子来说是件好事儿还是坏事,起码自己的儿子也算得尝所愿,不用再继续这么单下去,对于自己来说只能算是好坏参半。
喜儿子不用孤单,忧儿子未来际遇,陆琼松了一口气,心里也叹了一口气。
苏峥嵘站在楼上,扶着楼梯往下看去,看见白子胜和苏彧坐在一起,盯着两人就像是想要看出一朵花似的,死瞪着眼睛,却没有下楼,一个人在楼上生闷气。
晚饭的时间来得比往常早,三个人之间其实略显得尬尴,所以早早的吃饭却成了一件大事。
苏元伯和苏父苏母一直没有住在一起,早些年苏元伯和自己的老伴儿住在一起,后来苏元伯的老伴儿去世后,苏元伯一个人也没肯搬过来和自己的儿子媳妇一起居住,依旧一个人住在那栋老别墅里。这几年虽然说有了苏彧的陪伴,但老爷子内心依旧很孤单。
苏元伯走进门的时候,陆琼连忙迎了上道:“爸,来了,赶紧坐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要开饭!”
一直阴阳怪气黑着脸的苏峥嵘也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苏元伯哈哈一笑道:“都坐下吧,我又不是老得扭不动。”
走到主位上,苏元伯坐下后,解开了衣服的袖口,道:“吃饭啊,都愣着看着我做什么?”
“吃饭吃饭。”陆琼打着圆场道。
安静的吃完饭,尴尬一直都在其中作梗,苏元伯喊住白子胜道:“白小子啊,跟我上楼。”
苏彧拉住白子胜的手,皱起眉头道:“爷爷!”
白子胜笑了笑,拉开苏彧的手,在苏彧的耳边小声道:“没事儿,我先上去一趟。”
跟着苏元伯的脚步,走到属于苏峥嵘的房里,苏元伯坐在椅子上,嘴角扬起笑着问道:“怎么突然想明白了?”
白子胜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天钢筋掉下来的时候,苏彧扑倒了我,自己却受了伤,如果那天的钢筋不是打在了他的脚而是头,真的……我不敢想象,大概那个时候起我才算真正懂我自己。我很在意苏彧,我承认,但我却不敢承认我喜欢或者是爱他,我觉得这个两个字眼很沉重,特别是对于我受过的背叛而言。”
“我选择无视他,因为害怕伤害。即使可以同甘共苦的人,也未必可以同富贵,爱情这东西我不知道他的保质期是多长,人在一起久了,感情会变得淡薄,生活会让两个人产生摩擦,最后到厌恶,所以我必须想清楚我是不是有这个信心去克服这一切。”白子胜叹口气说道。
苏元伯笑了笑问道:“现在想清楚了?”
“嗯。”白子胜坚定地点点头。
“想清楚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