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我只是一时疏忽失职,绝没有要害大嫂的想法,你相信我。”
许嬷嬷看着她那张憔悴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姑娘从到北王府就是老奴一手带大,说句僭越的,老奴拿您当亲生女儿一般,自然是信您的。”
“只是如今王妃,二公子都在气头上,您就先委屈一阵,等风头过了,老奴再替您说几句好话,王妃心一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张言儿摇了摇头,眼神空洞,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许嬷嬷看着她这样,也很心疼,“姑娘,你别难过,老奴一定会想办法帮您的。”
闻言,张言儿突然抬眸看着她,眸光微动,“许嬷嬷,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只要不危及北王府,老奴自是愿意的。”
张言儿眸光微闪,心里隐隐有了主意…“嬷嬷,你这样…”
一番交头接耳下,许嬷嬷面上有些犹疑,却还是在张言儿委屈巴巴的眼神中答应了下来。
“好,但姑娘要把握住机会,王妃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嬷嬷尽管放心,言儿有分寸,等您老了,言儿就接您到张府去,给您养老送终。”
许嬷嬷眼中一热,抿着唇没再说话,快步回王府了。
“姑娘,许嬷嬷可是王妃的人,能靠得住吗?”小荷怀疑道。
“她膝下无子,在义母身边伺候了一辈子,小时候照顾我,几乎倾注所有母爱,就算不帮我,她也不会害我,尤其愈是孤寡之人,愈怕孤苦无依,我最后那句话,可是敲在了她心坎上。”
张言儿唇瓣浮上冷笑,幼年失亲,没有人比她更感同身受那种刻入骨髓的孤独与惊惶。
“走,我们也回府收拾收拾。”
二人转身,小荷突然咦了一声,看着一个提着药包的姑娘,“她是北王府的人?”
张言儿打眼看去,见是一个丫鬟,许是瞧见西角门有人就打了个弯去了东角门。
一个丫鬟,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怎么,你们认识?”
小荷眉头紧皱,“不认识,只是先前在一家生药铺子里见过,她那日捂的严严实实,买东西也鬼鬼祟祟的,奴婢出门时也急,就撞上了,这才瞧见了她容颜。”
张言儿侧眸看了眼小荷,敏锐的抓住了重点,“鬼鬼祟祟是什么意思?她买了什么?”
“好像是…”她抓了抓脑袋,“奴婢听那抓药的小生念叨了一句,是什么药来着?”
“哦,好像是…女子用来避子的药物。”
张言儿眸光一凝,下意识抓住了小荷的手腕,“避子汤,你确定?”
“奴婢…奴婢不怎么确定,只是听那小生念叨了几句,那丫鬟应该只是买了避子汤要用的其中几味药,并非是一副,具体是用来做什么,奴婢也不知。”
张言儿松开了她,英气的眸子眯起,隐隐泛着光。
北王府中女眷只有三位,若当真是避子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小荷倒没往深处想,“说不定…是那个丫鬟不守节,同人苟且要用也不定,又或者…并不是用来熬避子汤的,而是做别的用处。”
张言儿睨她一眼,没有说话。
林思棠就是皇城送来的牺牲品,若是同辰砚貌合神离,那避子汤,极有可能是她的。
就是不知辰砚知不知。
她心里升起阵阵欢喜,袖中的手都有些颤抖,若不知最好了,她还何愁没法子将那个女人拉下马,依辰砚的脾气,还不将她千刀万剐!
……
北王妃疲惫的从梧桐苑出来,许嬷嬷正候着那,忙上前搀扶住北王妃。
“人走了吗?”北王妃问。
许嬷嬷从主子语气中听出寒意,头垂了垂,“老奴已经将人打发走了,就是哭的厉害,称她的确失职,甘愿受任何责罚,只求王妃别不要她。”
“唉。”北王妃面色缓和了些许,“她以往最是稳妥,怎会犯如此差错。”
她话中带着怀疑,分明是信了少夫人的几分话,许嬷嬷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扶着,不敢非议。
“你是没瞧见,华儿都磋磨成了什么样子,我心都揪起来了,墨儿一向疼她,若是瞧见,还不知心疼成什么样呢。”
提及儿子,北王妃愧疚的很,他就那么一个孩儿,与最爱的妻子,她作为母亲都没能护好,他在地下如何能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