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个精干的驿官是面向前院的,始终留神盯着前院的后门。他的思虑确实很周全,也足够小心。
然而,这个驿官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这种小心和敞开门的举动,反而给了萧离机会。
除了观想术,萧离还掌握了一种神奇的小道之术。
这小道之术也是萧离从杂中获知的。
萧离家乡的小镇上有一家铺,专门卖旧和奇奇怪怪的籍。萧离是那里的常客,但和店主人没有什么交谈。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余岁的人。萧离来了,他也从不起身招呼,由得他自己去挑挑选选,只是时不时地冷眼看着萧离挑选了什么。
萧离曾经在这家店看到一本名叫《乘云集》的,很破旧,而且残缺不全,记录的事情更是千奇百怪,不像是真的,有的甚至是属于天方夜谭,对于这些萧离并没有多在意,觉得是无稽之谈。
那本之所以引起萧离的兴趣,是因为里面记载了一种观言之术,称远远通过观察说话之人的嘴型,就可以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萧离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就买了下来,并只花了一天功夫就学会了。当时学来只是觉得好玩,从没想过要用它的一天。
现在,这观言之术则成了萧离的救命稻草之一。
萧离聚起精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驿官,仔细观察着那驿官说话时的嘴型。
看着看着,萧离的脸色越来越黑。
虽然有所预料,但真的知道了答案,萧离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庆幸的是,今晚还是安全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位驿官严词拒绝了两名武卒想在驿站动手的提议,并拒绝插手和提供方便。
那两名武卒搬出了国主都没用。天高皇帝远,北原城位于雪峰国最北端,所属官员向来只知城主,不知国主。
两名武卒没有办法,只得作罢,黑着脸往前院走。
萧离赶紧坐回原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会后,两名武卒和驿官就来了。
武卒秦六看到萧离一脸淡然的样子,顿时被勾出无明业火来,抬脚就踢在萧离的凳子上,呵斥道:
“让你休息了吗?还不赶紧打水去,伺候爷们洗脚。爷们一路上护送你个破读的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不晓得感恩戴德吗?可别不知好歹。哼!怎么?还等着我们来伺候你这状元郎吗?你这不开眼的东西,要是在京城,看爷们不好好收拾你!”
这番呵斥,摔倒在地的萧离没有当回事,就当是野狗叫唤了,他都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但后面的驿官瞬间就变脸了。
这哪里是在呵斥萧离,而是在指桑骂槐,明明是在骂他这个驿官不知好歹,不是东西了。
驿官可不怕这武卒,自己身为驿官,官虽不大,但这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不过是没有答应你的无理要求,你一个武卒就敢这么放肆辱骂,简直是欺人太甚,辱人太甚。
但对方没有指名道姓,驿官只能怀恨在心,把气憋在肚子里,冷哼了一声,就自顾自去了,也不管武卒秦六、王七了。
这梁子是结下了。